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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們記下了!」
這廂一起跪下向衛武磕了三個頭,
「多謝大人搭救,大人的恩情,我們姐妹永世不忘!」
衛武側過身並不受她們的禮,揮手道,
「走吧!」
這廂目送著他們上船離開,衛武與那梁紹才迴轉城外的暫居之處,衛武的計劃乃是要在鎮江靜等著京師里鎮撫使大人的回信,在鎮撫使大人的命令未到之前,衛武便與一眾手下每日裡在這大院子之中打拳練體。
衛武本是不會武功的,以前在街面上混,全靠著自家年輕體壯,身子與腦瓜子靈活才能於數次的鬥毆之中勝出,他這一招在混混裡頭自然是能用,但遇上了練家子就不成了!
譬如前頭那位大內侍衛謝儉,衛武對上他單打獨鬥的話,必定是走不了幾招的,他也自知自己這一項短處,因而得了空便時常向錦衣衛中會功夫的好手請教,他為人豪爽,雖說年紀小便做了試百戶,但卻並不張狂反而很是謙遜,對一干手下都很是客氣,因而下頭人對這年輕的頭兒都十分喜歡,見他問起倒也不藏私,很是直爽對他道,
「頭兒,練武多要在三四歲的時候便開始打根基,似你這般年紀想學武功……卻是太晚了!」
衛武倒也不惱,點頭應道,
「這個……我倒是知曉的,年紀大了筋骨早已經長硬,想要練高深功夫自然是不成的,不過能學一些皮毛自保也是好的!」
眾人又道,
「頭兒年輕身強力壯,雖說高深的功夫練不成,但練些外家功夫強健體魄也是能成的……」
於是紛紛這個傳兩招,那個教兩手,衛武學的很是雜亂,但幸得他人極聰明,練上幾遍便能學會,之後自家融會貫通起來,再與下頭好手們對練時,竟也能撐上十幾招不被人打倒了!
下頭人見了都贊道,
「可惜了頭兒沒有學武,若是不然必也能成個武林高手!」
衛武聞言哈哈一笑道,
「沒法子!命該如此,小時家裡窮無有這福氣,便只能如今來彌補了!」
他這乃是實話,俗話都說窮文富武,想吳氏一個寡婦帶著孩子求生已是十分艱難了,衛武能悄悄偷看私塾先生學著識字,但那些高深的內家功夫卻不是偷看能得來的了!
那梁紹在一旁看著衛武脫了衣裳,露出精壯的上身,又有後背與手臂上那猙獰的傷口,不由嘆道,
「我以前還當衛兄年紀能做上試百戶,必是使了銀子,巴結上頭得來的呢,如今看來衛兄這還是拼了命的!」
衛武聽了一翻白眼,
「老子是不是靠著拼命得來的試百戶,下頭一干兄弟們最知曉,不過你這百戶之職如何得來的,老子卻是一清二楚……」
說罷過來將梁紹往當中一拉,
「即是做了這和尚便要撞一天鐘,你也給我練練……自家有本事,以後辦差才不會連累兄弟們!」
梁紹一聽苦了臉,
「我……我……就不必了吧!」
衛武瞪眼道,
「你即便是不練拳腳兵器,也要給我練練腳下功夫,左右逃命也要跑得快一些……若是你不練,待指揮使大人的人到了,你就隨著他們回京去!」
梁紹那裡肯依,這南昌府的差事才有了一點頭緒,怎得就要讓他回去?
回去了,他這功勞可就沒有了!
當下將腦袋搖得如撥浪鼓一般,
「不回去!不回去!」
「那就好好練!」
衛武將他往那當中間一推,又點了一個手下,
「老肖,你來教教梁百戶,這幾日趁著空當好好練練腿腳,將身上的肉再弄點兒下去,人瘦了便是跑路也要快些!」
「是!」
衛武白日裡練功,夜裡便提筆寫信,這頭一個自然是給韓綺寫信,他對韓綺向來是知無不言,又有因著從小見多了吳氏拋頭露面的求生活,倒也半分沒有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外頭的事兒不能詳說的心思!
因此給韓綺寫信,倒是十分詳細,將自己一路往南昌的見聞,又有如何救了那大蓮、小蓮,辦的差事又是如何都一樣樣講來,足足花了三晚,寫了十幾頁信紙,待得晾乾之後細細封好,之後才是提筆給朱厚照寫信。
給皇帝陛下兼好友寫信,衛武卻是有所隱瞞,總歸在辦的差事不能說,只說一路的見聞人物風貌以及各式美食美女等,這倒也不是他有心隱瞞,而是他如今雖有聖寵,但總歸只是錦衣衛的一名試百戶,上頭還有各級上官,錦衣衛辦的事兒,即便是要報給陛下,也要由鎮撫使大人,又或是指揮使大人上報,卻不是他這小小的試百戶能隨意胡說的,這陛下的大腿要抱,但頂頭上司也不能得罪了!
這點子分寸衛武還是知曉的!
他寫給朱厚照的話也是不少,足足用了十頁信紙,花了他兩個夜上,寫得他是腰酸手疼,脖頸子發僵,好不易寫完便忙把筆扔到一旁,也是仔細將信封好之後,兩封信和家信並做一處,第二日便吩咐人將信走商船送了出去。
話說衛武這趟出京,自京師到南昌府,又在南昌府呆了二十多日,再有自鎮江將信送到京師,待到韓綺與朱厚照收到信時,已是要近年關了!
韓綺那信乃是和著家信,寄到了梧桐巷的衛府里,癩痢頭與李莽也有一封信的,卻只有薄薄的一張,上頭連字兒都沒有,只畫了幾個小小的人兒,他這也是考慮的周到,知曉那兩個混混兄弟大字不識的一個,便是寫字他們也瞧不懂,倒不如畫畫來得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