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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雙目閉闔,蟄伏的巨長尾巴忽然緩慢浮出水面,激起一朵一朵的水花,水浪籠成的形狀聚在尾尖的一點。
魏忱睜開深邃如淵的眼眸,以長尾的尖端將一簇晶瑩剔透的水花遞到夏開面前。
夏開頭皮發緊,人就像被高高的拋在高空上,懸著手腳,聽候對方的處置發落。
魏忱把一簇小而精緻的水花獻給夏開,深刻的眉眼揚起弧度淡淡笑了笑,身軀浮出水面,眼睛直勾勾望著人,池面散開波動的水浪後,魏忱出現在夏開面前。
魏忱的精神體竟然是鮫,這樣巨大的鮫,夏開頭一次見。
來不及掩飾內心的震撼,就見他的老師雙臂將他揚高了托舉著,夕陽的餘光凝在夏開眼眸一點,光點晃了晃,緊接水波蔓延,夏開的所有感知切斷。
夏開被魏忱拖入水波捲起的浪花底下,他掙了掙無力發軟的手腳,瞳孔來回閃晃魏忱的臉孔,在他的世界無限擴大,就像落盡永無止境的深淵。
眼前的畫面和困擾了他好久的夢境重疊,消退的記憶頃刻間如浪衝擊大腦,夏開失去所有的掙扎。
他沉在水浪中心,巨大的長尾纏繞在身上,餘暉落盡,夏開呆呆望著與他咫尺相近的alpha,要死掉的感覺湮滅頭頂。
魏忱長臂擁他,低低的聲音像施放在他耳邊的咒語。
「開開,你是我的。」
第26章 抱尾
冰涼的舌尖捲入口腔內,湧進的信息素直抵肺腑,夏開頭腦昏脹,嘴巴被迫籠成圓形承受alpha的掠奪侵占。
浮在水裡的手臂掙了掙,無力垂下軟軟地掛在對方肩膀,匯聚的那一簇水花停在他的無名指之間,像一枚凝固的花瓣戒指,親吻著指節的肌膚。
夏開兩條腿隨著水波晃動,被魏忱帶進捲起的漩渦中心,散開的頭髮像如同海藻,在水中妖冶飄蕩。
直到嘴唇麻木得感受不到一絲外界的觸碰,源源渡進口中的氣息中止,他無力睜著瞳孔渙散的眼睛,看到魏忱執起他的一縷發尖親吻,目光始終凝在他臉上,那麼熱烈,那麼瘋狂。
沉在漩渦中央的夏開重新回到水池邊,他緩緩掀動眼睫,alpha稜角分明的臉孔上一滴水珠落到他眼裡,正要閉眼,魏忱低下臉用舌頭細細舔乾淨他的眼睛。
「……」
好多疑問都咽在嘴邊,夏開沒立刻追問剛才那個窒息到極致的水下吻,他目不轉睛看著魏忱,愣愣問了一句:「你是老師嗎?」
跟他日夜相對的那麼長時間的人,此刻清晰放大在面前,他竟然一下子認不清。
臉還是魏忱的臉,感覺卻跟往時不同。
他的老師不會用那麼有熱度的眼神毫無掩飾的看他,這使得夏開覺得自己沒有安全感,在對方眼裡就像一隻光裸的羔羊,隨時被對方攻擊吞噬。
他不安地動了動,想和魏忱拉開一點距離。
「老師,您這樣我都有些不認識您了。」
夏開的一條手臂被魏忱握在掌心,濕潤的觸感貼在手上,接著魏忱將他的手心按在臉側,濕涼冰冷,老師眼睫前鋪落的水珠顯得那雙眼睛格外深沉迷人。
魏忱沒有出聲,而且繼續把他按在水池邊親吻。夏開的腰輕輕用力就能折斷,魏忱禁錮著他,巨長的尾將他完全鎖在一角,不時的用尾巴尖嬉戲逗弄夏開的腳心。
他就像是魏忱的祭品,隨他變化著擺弄。
魏忱親吻他的發梢,從一根一根髮絲划過,微涼的唇從發梢再次蔓延到嘴邊,令人窒息,無處躲藏。
夏開努力掀開迷亂的眼,陌生又帶著幾分熟悉的alpha讓他沉迷,害怕,恐懼。
激動與興奮支配了他的大腦,唇邊傳來腥甜的血味,他的唇破了,尖利的齒尖挑破他的傷口,又麻又疼的感覺衝破頭頂,夏開眼前陣陣發黑,忽然湧起的力氣使得他成功逃脫魏忱的禁錮,前後無路,他掉進水池,冰涼的長尾卷上的腳腕,夏開被對方重新捲入水池底下。
夜色暗了,水下什麼也看不清。
夏開被卷進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水光偶爾閃現晃動出魏忱的眉眼,欲深重。
管家恭恭敬敬等候在門外,斂眉低眼,等到裡面徹底靜下沒有半點動靜,管家才把托放在手上的東西送進去。
月色如銀帶幽幽落在水面,深色的長尾在月光下增添幾分迤邐,尾巴緩慢拖動,在池邊打出濕潤的痕跡。
魏忱環著昏睡過去的夏開慵懶倚躺,他伸手接過管家送來的藥劑,抬起懷裡夏開的臉,耐心給他餵下。
從始至終長尾沒離開夏開的腿腳,纏繞著,像野獸霸占自己的獵物,緊鎖禁錮,護起來霸占在自己的地盤上。
擁有精神體的人是上帝選下來的幸運兒,無論精神體的存在是否強大,這已經給了他們高於同類的優越感。
而在這部分的幸運兒當中,有部分人的精神體與宿主共存,精神同體,它們的異形特徵會顯化在宿主身上,從另外一個角度而言,無論宿主與精神體是否同體,他們都是共通的存在,精神體相當於宿主的不同一面。
魏忱的精神體是鮫,還是為數稀少,僅存戰鬥力強悍的種類,天生就能呼風喚雨,控制氣候變化,屬於一支強大的戰鬥武器。
他出身就遊走在聯邦的政界,未曾向外界展露過自己的精神體,低調到他們已經忘記他擁有精神體的存在。如果被軍方知道,恐怕最高將領會試圖遊說他棄政從軍,魏忱控鮫遊刃有餘,手指一點,幾簇水花便停在指尖,落進夏開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