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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還透著甜甜的味道,讓人想到成熟豐.滿的小橘子,一口咬下去也是甜甜的。
事實上,墨蘭斯甚至有一種荒謬的錯覺。
他覺得眼前的這個林池可能才更接近本質上的林池。
那個只存在於帝國民眾傳聞里冷淡禁慾砍Alpha跟切布丁似的林指揮官,其實是個年輕的時候遇見難過的事會抱著假裝無知小屁孩的墨蘭斯貼臉大哭特哭,哭完以後擦乾眼淚,順便搶走墨蘭斯的棒棒糖叼嘴裡,開著機甲懟到星盜家門口瘋狂干架的悶騷沙雕A。
嘖,那根棒棒糖還可能是從墨蘭斯嘴裡搶的。
畢竟當年他們一個是平民出身毫無背景的軍部Alpha,一個則是在流放邊緣反覆橫跳的小皇太子,窮得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墨蘭斯故意讓林池搶的。
要算上兩輩子的年齡,他能做當年林池的爺爺。
但他並不夠信任林池,那些不屬於那個年紀的「小皇太子」應該做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會讓林池知道。
兩個人只能蹲在帝國的南垂星域,一個做大頭兵,一個做「監軍」的「吉祥物」。
等待合適的時機,重返帝國的權力漩渦中央。
像兩條沒有溫度的黑白蛇,交.纏著一塊兒窩在冰天雪地里唯一能勉強擋住風雪的乾燥洞穴里,冰涼又閃亮的鱗片相互摩擦,偶爾醒過來的時候分叉的舌尖還會碰到一塊兒,冷漠又假惺惺地跟「鄰居」打一個招呼。
白金色的長髮被挽到身後,墨蘭斯輕手輕腳地坐到了林池的身邊,用一個小的指令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僵持。
「幫我扎頭髮。」
自從本體脫離強制的鎮靜休眠狀態,墨蘭斯的頭髮就一直都沒有束起來過。
他其實在等。
等林池給他扎頭髮。
他還記得自己還沒有成年,林池也沒有去敬途星域之前,每次林池握著他的頭髮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溫柔。
漂亮的深琥珀色眼睛裡只容得下墨蘭斯一個人的溫柔。
雖然那種極盡溫柔的對待跟對墨蘭斯長發的熱愛,很可能是因為林池「認為」他將來會分化成Omega,但墨蘭斯依然很眷戀懷念林池對待自己獨一無二的溫柔寵溺。
或許每一座超級冰山底下,都長眠著一位不願意醒來的小公主。
林池十年前騙了墨蘭斯的最高權限。
他按照星盜的要求單獨去了指定的偏遠行星解除對方耗時多年設定在帝國各大中樞行星的自毀裝置,能達到那種級別操作速度跟絕對精確率的帝國Alpha機甲操縱者,只有林池——或者墨蘭斯。
墨蘭斯被林池哄上.床,安撫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在失去戒心的瞬間被林池鎖進了皇宮的隔離室里,本來就是為墨蘭斯的嚴重易感期設計的禁錮設備落鎖的那一刻,細微至極的聲音卻像一把刀子,深深地剜掉了墨蘭斯唯一一片柔軟的內心。
林池留言讓墨蘭斯以後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墨蘭斯怎麼可能答應他。
他才不要照顧好自己,讓林池能夠安心赴死。
他就算是死,也要做攔在林池回歸故鄉的魂魄前那一片冥頑不靈的惡念,攪得他一輩子都求死不能,只能跟自己死死地糾.纏在一塊兒,一刀一刀,碾成粉末都分不清。
瘋了?
他可從一開始就是瘋子啊。
是林池這個直A非得乖覺溫順地倒貼上來的,說好了什麼都可以給他,對他永遠忠誠。
在墨蘭斯重臨帝都星的那一天,他看著林池單膝跪地對他俯首宣誓效忠,指揮官的制服挺括優雅,金色的流蘇散落,半金屬的腰帶勾勒出美妙的腰身,鋥光瓦亮的硬軍靴簡單包裹了小腿腳.踝……就好像一把鋒芒畢露的刀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刀柄遞到了殺人如麻的魔鬼手中,有一種刺激到根本抑制不住的極限禁忌感。
林池軟軟的聲音將墨蘭斯接近失控的思緒重新拉回了現實。
他溫涼的指尖蹭過他的耳側,接過了星艦智能提供的固定環,恰到好處地固定住了手中白金色的長髮。
「好啦。」
墨蘭斯回頭盯著一臉「我好乖」的林池,唇角微揚,琉璃顏色的眼眸折射著暖光,更多了一分溫和。
「你跟我說話不用這麼刻意,不管是什麼樣的語氣我都很喜歡。」
林池:「是、是嗎?可是——」
墨蘭斯接著鄭重道:「你也沒必要顧忌別人的看法,因為你有我。」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冰藍色緩緩地在瞳仁間流動,比任何無機的寶石都更加瑰麗奇絕。
林池睜大了深琥珀色的眼睛呆愣了好幾秒,裡面只倒映著墨蘭斯,簡直清澈見底。
他大著膽子試探到:「你不是喜歡林皇后嗎?」
墨蘭斯輕笑了一聲。
「我現在只喜歡你。」
這個世界上,只有林池會這麼耐心地給他梳頭髮,姿態優雅從容,操作復古得不像星際時代的人。
畢竟,星際時代絕大部分的瑣碎工作其實都可以交給機器來完成。
即使是最關心孩子的家長,也不會像林池一樣完全親手照料孩子的一切,仿佛有著用不完的溫柔耐心。
不知道墨蘭斯的話觸動了林池腦海里的哪一根敏感神經。
林池突然伸手擁住了墨蘭斯的身體,柔軟的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後心上,深吸了一口氣,抿緊了好看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