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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既然沒有的話,就照陵仙君說的辦吧,」顯然蔣意昶已經下定了決心,「若出事,天眠宮自然會擔著。」
見他都這麼說了,其它人自然不會再反對。
乘黃的事情告一段落,程渡安與明心宗的大麻煩還擺在面前。
修真幾位大能向主峰而去,共同商議明心宗的事情。可以預見的是,這一屆宗門大會,恐怕是要中止在這裡了。
而對這些沒有興趣的陵不厭則直接喚來靈鶴,和黎風蘭一道向密光山而去。
不到一天時間裡發生了這麼多事,鹹魚了五年的黎風蘭一時間還有不適應。
在回去的路上,他不由想——天眠宮實力為尊,內部沒有森嚴的等級制度。
在掌門與幾大持教仙尊之下,就是一抓一大把的各峰峰主。
他師尊陵不厭就是其中之一,儘管被尊稱一聲「仙君」,但是這在臥虎藏龍的天眠宮也並不稀奇。
蔣意昶為什麼會放心將乘黃交給陵不厭?甚至不顧其它門派的反對……
黎風蘭一直都知道,蔣意昶是個極其理智,凡事以宗門為重的人。
他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絕對不是一時衝動。
可這到底又是為什麼呢?
就在黎風蘭坐在靈鶴背上胡思亂想的時候,陵不厭忽然靠近過來。
「風蘭,它就先交給你了。」
陵不厭的話音剛一落下,還沒等黎風蘭反應,乘黃就已經從空中落到了他的懷裡。
而剛才還一臉兇相的乘黃先愣了一下,接著立刻瘋狂蹭起了黎風蘭。
「嗚嗚~」
我回來了!
真是變臉如翻書,瞬間將自己上古凶獸的身份忘得一乾二淨。
乘黃圓滾滾的身子在黎風蘭懷裡蹭來蹭去著實有些癢,黎風蘭笑著撓了撓它的下巴,暫時將那些捉摸不清的問題放到了一邊。
等回到密光山的時候,乘黃身上的金色大網已經完全消失,重獲自由的它終於發現了一個好玩具——黎風蘭的帷帽。
白色的爪子不安分的探了過來,一下下的撥弄著黎風蘭帷帽上的白紗,看上去似乎是玩上癮了。
「別鬧!」黎風蘭趕緊攔住這小傢伙,沒想乘黃以為主人是在是和自己玩,反倒愈發起勁。
就在這個時候,陵不厭忽然轉身捏住了乘黃的後頸。
「嗚!」
是誰抓我!
只見一身黑衣的男人走近伸出食指,敲了敲它的腦袋沉聲說:「怎麼欺負我徒兒?」
只一瞬,乘黃立刻安靜了下來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一會它才小心翼翼地朝黎風蘭懷裡縮去,順帶委屈巴巴地「嗚」了一聲。
眼前這個黑衣男人著實給乘黃留下了不少心理陰影,天生桀驁不羈的上古凶獸,也本能地生出了畏懼感。
看到它這樣子,陵不厭不由笑了出來:「真沒想到黎扶月的靈獸,竟然是這個性子。」
顯然陵不厭已經看出了乘黃的本性——擅長認慫。
不過要不是這個屬性,當初他或許還不會與乘黃結靈獸契。
……
千年前。
儘管已經被逐出宗門,可在天眠宮長大的黎扶月並沒有忘記維護下界的使命。
聽說有上古凶獸降世,他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三日惡戰後,乘黃已是奄奄一息。
黎扶月咬牙按住胳膊上的傷口,提劍向它走去。
巨大的凶獸臥在荒原之上,遠看如一座雪山橫貫大陸,見黎扶月向它走來,乘黃慢慢地站了起來。
身上的傷口再度裂開,乘黃不由低嚎一聲。
藍色的異火將凶獸的身軀緊緊包裹。
它長吟一聲,剎那間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黎扶月深吸一口氣,將靈力注入長劍。大乘期的劍意四溢,荒原上瞬間生出了幾個巨大的龍捲。
這劍意實在霸道,上古凶獸都不由後退幾步,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己即將被撕碎的錯覺。
站在他對面的男人,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可就在黎扶月準備提劍殺死這隻上古凶獸的時候,眼前如山巒般巨大的乘黃忽然消失了。
「……怎麼回事?」
凶獸的突然消失,令黎扶月的神經再度緊繃起來。不過大乘期修士的神魂無比強大,這整片荒原上的一草一木,全都在黎扶月神識的籠罩下。
所以他立刻發現,乘黃並不是消失,而是變小了。
荒原的角落有一隻圓滾滾的雪色小狐狸,毛皮間還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往出滲血。
它直愣愣的躺在地上,緊閉著雙目蹬直了四肢。
乍一眼看去似乎是死了,但再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它是在裝死。
原來上古凶獸還會裝死?黎扶月震驚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戳了戳乘黃的肚子,對方忽然抖了一抖。
黎扶月:「……」裝死的演技還不怎麼地。
等黎扶月抓住變小的乘黃,把奄奄一息的它提起來的時候,卻見這隻上古凶獸忽然抬頭朝他「嗚」了一聲,接著用腦袋蹭了蹭黎扶月的手腕。
黎扶月:……
「嗚嗚嗚~」乘黃一邊蹭,一邊朝男人眨眼賣萌。
黎扶月提劍的那隻手,忽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作為劍修的黎扶月有個不為人知的缺點,或者說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