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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忽然聽到陵不厭說話, 黎風蘭一時間居然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道侶契?
等等, 道侶契!
剛才被陵不厭盯著, 黎風蘭差一點就要忘記了這件事。
自己要和陵不厭結下道侶契了。
道侶契,一旦結成永世不得更毀。
上一世的時候,黎風蘭雖然不是無情道修士,可或許與他額上的道印有關係,黎風蘭從來都沒有想過看,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和某人結為道侶。
尤其是,那個人還是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初玄仙祖。
黎風蘭想,要是千年之前,有人告訴自己未來會與初玄仙祖結為道侶,自己一定不會相信。
「風蘭,你在想什麼?」這個時候,陵不厭忽然開口問道。
黎風蘭正在想事情,聽到陵不厭這麼問了,他便毫無防備地直接將自己剛才正在想的事說了出來。
「我在想……要是告訴千年之前的我,未來會和初玄仙祖結為道侶的話,我一定不會相信。」
黎風蘭和陵不厭,終於開始和往常一般聊天。
而這個時候,剛才愣在一邊的乘黃,方才如夢初醒般一點點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我剛才聽到了什麼?
道侶契,風蘭和陵不厭這個大壞蛋?!
幾息後,黎風蘭的話音剛才落下,就聽乘黃忽然用自己軟軟糯糯的童聲說:「我不同意!」
陵不厭就像沒有聽到乘黃正在說什麼一樣,他笑了一下問黎風蘭:「為什麼不會相信?」
「啊啊啊!我說我不同意。」乘黃小小的身體,此時充滿了大大的絕望。
風蘭主人——乘黃這兩世相加起來見過最好的人,他會餵自己吃的,抱自己,和自己玩,溫柔地不像話。
陵不厭——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壞人,比莫憎羽還壞的那一種。
可現如今,陵不厭大壞蛋居然要和風蘭主人結為道侶了,它乘黃第一個反對!
或許是乘黃的聲音實在太大,這個時候,黎風蘭總算說話了。
黎風蘭朝著乘黃笑了一下說:「乘黃別鬧了。」
「嗚嗚嗚嗚。」乘黃悲憤之下,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它開始像沒成年時那樣,不停地「嗚嗚」了起來。
不過乘黃越是嗚嗚,聽不懂它想要表達什麼的黎風蘭和陵不厭,就越是容易忽視它。
只見黎風蘭頓了一下,開始回答陵不厭剛才的問題。
「嗯……我之前一直以為,初玄仙祖是那種,德高望重看上去就很有資歷的修士。」黎風蘭說。
而聽到這裡,陵不厭忽然想起一件事。
黎風蘭之前好像說過「初玄仙祖他老人家」。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解決一下這個重要問題。
陵不厭很是嚴肅的說:「風蘭是修士,你自然知道,修真之後時間對我們來說便不再重要。更別說修士從元嬰期起,容貌就不會再變。」
「嗯嗯!」黎風蘭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他已經將那種刻板印象從腦子裡擠了出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剛才還半句話都說不出的乘黃,終於委委屈屈地憋出了一句:「風蘭,他就是不年輕了~」
聞言,陵不厭很是禮貌地朝乘黃笑了一下,接著忽然起身,拉著黎風蘭朝著不遠處一株霧梅走去。
「風蘭,到這裡來。」
「嗯?」
黎風蘭在乘黃抗議的嘟囔中,輕輕地回握陵不厭,並與他一起朝著那株霧梅走了過去。這個時候,山谷裡面的風雪又大了起來,眼前的景色變得非常模糊。因此直到走到那裡黎風蘭才看清,眼前這一株霧梅花樹,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高大。
果不其然陵不厭說:「這是整個山谷里最大的一株霧梅。」
聽到他的話,黎風蘭輕輕仰頭,向著霧梅花樹的頂端看去。
原本赤紅的花,被風雪掩映,看上去朦朦朧朧的,竟顯得柔和了不少。
就在黎風蘭向霧梅看去的時候,陵不厭忽然伸手,將玄黑色的斷塵緣喚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黎風蘭的錯覺,他總覺得,眼前這把劍,看上去似乎有些興奮。
被陵不厭喚出來之後,斷塵緣向著上方飛了過去,一會之後,這才緩緩地再次落下。
重新握住斷塵緣的陵不厭,轉過身去,面對著虛空用長劍畫出一個符號。那是一個淺紅色的,黎風蘭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符文。
儘管不曾見過,但是在看到它的那一眼,黎風蘭就已經確定,眼前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道侶契。
果然,陵不厭畫完符後,轉身看著黎風蘭說:「風蘭,在修真界裡,若是結道侶契的話,必定要以天道為證。」
天道……
說到這裡,陵不厭笑了一下。
天道是這世上修士,甚至與妖族還有每一個人最最尊崇的事物。可是對他與黎風蘭來說,卻不是這樣。
他們結道侶契,是絕對不會以天道為證的。
還不等陵不厭再說什麼,就見站在他身邊的黎風蘭,也將自己的本命靈劍了因果喚了出來。
了因果似乎已經等了很久,被黎風蘭喚出來之後,它顯得比斷塵緣還要激動。
黎風蘭的耳畔響起一陣劍鳴,同時了因果的劍身,也泛起了一點點熒亮的光。
黎風蘭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本命靈劍,他笑了一下對陵不厭說:「既然如此,我們不如讓霧梅還有靈劍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