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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我是被邱晚游抱回來?
聽到這兒,黎風蘭總算是清醒過來。
好歹曾經被「何姻緣」奴役過很長一段時間,黎風蘭自然知道一些現任妖主的小愛好。
其一:嘴饞。
其二:喜歡看熱鬧。
當初身受重傷,且只有化神期修為的何姻緣,呆在天眠宮的駐地。都能在奴役黎扶月的同時,將修真界的大小八卦打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已是大乘妖修,且膽量愈發大的他,當然更加來去自如。
看到黎風蘭愣在這裡的樣子,段千里繼續說道:「大家雖然嘴上不敢說,但我想天眠宮的人都在默默猜,你和邱晚游到底有什麼『非常耐人尋味』的關係。又或者他這趟下界,就是為了你而來。」
黎風蘭:「……」前世師徒,的確耐人尋味。
他本來應該駁斥這個觀點,但是之前在硯依山上偷聽來的話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看似離譜的猜測,似乎也不是完全錯誤。
只是方向和大家想的都不一樣罷了。
「這當然不可能了,」黎風蘭起身喝了一口茶,有些勉強的笑了一下說,「我怎麼可能認識邱晚游那樣的人?」
沒想這一次段千里卻不說話了。
沉默一會,他忽然搖頭說道:「你知道嗎,你長的和一個人很像。」
剛才還一臉不正經段千里,瞬間就像換了一個人。
他看向黎風蘭的目光忽然變得極其複雜,甚至有些滄桑。
也正是這一眼,終於讓黎風蘭記起——段千里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他了。
在自己沉睡的歲月中,對方又度過了千年的光陰。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段千里喝了杯茶反問道:「你就不好奇,那個人是誰嗎?」
……黎扶月唄。
「不好奇。」黎風蘭非常不給面子的說。
「算了,我告訴你吧……」段千里長嘆一口氣,坐在桌邊又給自己斟滿一杯茶,他說:「你和邱晚游的徒弟很像。」
語罷怕黎風蘭誤解,段千里還補充了一句:「哦,我說的不是林朝塵,而是他的大徒弟,早就死了的黎扶月。」
段千里的語氣非常平淡,可這樣的平淡卻叫黎風蘭覺得有些古怪。
按照段千里的性格,老對手慘死,他理應開心才對。
或者……哪怕他他惺惺相惜,懷念一下自己,黎風蘭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奇。
可段千里偏偏無動於衷,看上去好像並不在意這件事。
不過下一刻,黎風蘭就想起了段千里當年說過的話:
「你要是跟我去妖域,我自能保你太平。修真界中人怕走火入魔,可我卻不怕。」
段千里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格外認真。
在黎風蘭拒絕他後,段千里又賭氣似的說:「姓黎的,你這性子,遲早有一天害死自己!到時我可不會同情。」
——那是黎風蘭走火入魔後,兩人偶然在人界相遇時發生的事情。
而現在發生的一切清清楚楚地告訴黎風蘭:一向言而無信的段千里,這一次竟然沒有食言,他真的一點也不同情自己。
不知怎的,黎風蘭居然有些失落:看來自己上輩子活的著實不怎麼成功。
就在黎風蘭回憶過去的時候,段千里突然靠近黎風蘭,並直直地盯著他的臉說:「我好心提醒一下,你最好離邱晚游遠一點。」
「為何?」黎風蘭忍不住問道。
拋去前世恩怨不說,自己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天眠宮修士。
在外人看來,像他這樣的普通修士,能夠抱上早已經得道飛升的邱晚游大腿,理應感到開心才對。
只見段千里神秘兮兮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沉聲對黎風蘭說:「因為邱晚游,對他那徒弟懷有非分之想……」
什麼?
此時此刻,段千里說話的語氣是認真而嚴肅的。
但黎風蘭卻想,辛苦自己剛才沒有喝茶,不然就要將茶噴出來了。
「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黎風蘭無語地問道。
「小道消息?」段千里搖頭說,「這件事,當年小半個修真界都知道。」
看黎風蘭一幅不敢相信的模樣,段千里也沒有解釋,他只是自顧自地評論起了這則八卦:「所以說,邱晚游看上去正經高冷,實際上可是個罔顧常倫的變態,你可要小心他。」
黎風蘭懷疑,自己和段千里混的不是同一個修真界。
正經高冷自己當然同意,但是「罔顧常倫」這個形容,也未免太離譜了吧?
再說,要是邱晚游真的想和自己「罔顧常倫」他還會狠心殺了自己?
說完剛才那句話後,段千里就不再繼續。
他從桌上端起糕點,繼續吃了起來。
這時黎風蘭終於將視線落到了那盤糕點上,並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段千里忽然轉身,對他笑了一下說:「哦,用你的靈石換的。」
「我的靈石?」
陵不厭出手闊綽,因此黎風蘭也從不缺錢花。甚至習慣了呆在靈氣充沛處的他,直接將靈石擺在了屋內,提升居住舒適程度。
沒有想到,段千里居然將它拿去換了糕點?
看到黎風蘭突然變黑的臉色,段千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端著盤子走出房間,看上去心情頗佳,一點也不像是個身受重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