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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風蘭慢慢蹲下身,指尖從地板上撫過。
昨晚的陣法已經徹底消失,而空間內也沒有其它陌生的靈力殘留。要不是他手腕上的傷疤還沒癒合,黎風蘭真就要懷疑昨晚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
就在這個時候,黎風蘭看到窗外忽然閃過一道極其刺目的亮光。
他皺了一下眉,總算慢慢地站起了身來。
要是黎風蘭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那道亮光似乎出現在南靈山方向……這次來天眠宮參加宗門大會的修士,全部都住在南靈山的不同山峰上。
直覺告訴他,這道亮光絕對和昨晚的事情有關。
男人轉身回到床邊,重新戴上帷帽快步走了出去。
他出門便看見天眠宮南靈山方向劍氣沖天,應當是有人在那裡打了起來。
看到白光的同時,許多天眠宮弟子都以為宗門出了什麼大事,第一時間御劍趕了過去。
放在往常,黎風蘭當然是能不湊熱鬧就不湊。
但是今天他卻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喚來天眠宮的靈鶴朝著南靈山而去。
靈鶴的速度遠不如御劍。
等黎風蘭來到南靈山的時候,這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南靈山一共有三十座峰,離近一點就看到,今天亂起來的那裡正好就是程渡安住的之曉峰。
這裡距南靈山其它山峰有段距離,不過黎風蘭清楚,今早的鬧劇絕對已經傳遍了整座南靈山。
其它宗門的大能暫時不插手之曉峰的事,是在給天眠宮面子。
此時之曉峰正殿廣場上沒有人打架了,剛剛趕來的修士全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討論著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哪怕是曾經在天眠宮呆了一世的他,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
「請問這位道友,之曉峰峰剛才是不是有打鬥發生?」剛從靈鶴的背上躍下,黎風蘭就隨便抓了一個人來問。
那名弟子本身不想回答問題,可轉身看到問自己的人是誰後卻改變了注意。
——他那天也在白玉蓮花台邊,親眼看到了黎風蘭為天眠宮出氣的樣子。
「剛才明心宗的弟子發現,他們那程仙君死了!」
聽語氣這名弟子還蠻開心,著實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儘管早有準備,可聽到這句話後,黎風蘭還是重複了一遍:「程渡安死了?」
「沒錯,」那弟子顯然是已經在這裡聽了好一會的八卦,現在迫不及待地分享道,「剛被人發現,死在了我們為他安排的住處里,於是明心宗的人過來鬧事,說要討個說法。」
死在了宗門為他安排的住處中……
「怎麼死的?」想到程渡安身上的刀傷,黎風蘭趕緊追問道。
「這個……好像沒聽說。」那人撓了撓頭說。
程渡安胸前的刀傷非常明顯,要是不處理的話,一眼就能看出來。而明心宗的人,絕對會藉此大作文。
聽到這句話黎風蘭已經能夠確認,昨晚那個將程渡安從自己房間裡帶走的人,甚至還處理了屍體上的刀傷,他的確是想要幫自己的。
可儘管如此,黎風蘭還是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自己在明他人在暗的感覺。
那個幫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以及……他與自己的復活又有什麼關係。
不等黎風蘭思考,一道暗紅色的劍光再次出現在主峰之上。
「是明光宗的副宗主。」看清楚來人之後,那個弟子趕緊向黎風蘭介紹。
這次宗門大會是程渡安與明心宗副宗主一起帶人來的,兩人分別住在不同的峰上。
而剛才鬧事的那些,不過是明心宗的幾位核心弟子。他們一直跟在程渡安身邊,男人的屍體也是這些人發現的。
「原來剛才的劍光不是他。」黎風蘭忍不住說。
聽見他的話後,站在一邊的天眠宮修士冷哼了一聲說:「對,只不過是幾個弟子罷了,真是不將我們天眠宮放在眼裡。」
話音剛一落下,就有一柄暗紅色的重劍從空中砸了下來,直接穿透了地面。
這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明心宗的副宗主站在重劍邊,身上那件紅袍隨著劍氣一起舞動,他將周圍人掃視一圈,咬著牙說:「我們程仙君莫名在天眠宮丟了性命,現在不但難討個說法,甚至連他的屍身,都不能帶走了嗎?」
這位副宗主話音剛一落下,廣場上的明心宗弟子全都大聲應和了起來。
黎風蘭聽到,期間有天眠宮的弟子好心解釋,說什麼程仙君死得蹊蹺,等查清楚後一定將他安送回明心宗。
可是那位副宗主顯然不同意他說的話。
紅色重劍飛了起來,狠狠地朝著前方的天眠宮弟子劈砍而去,廣場上瞬間響起一陣尖叫聲。
看清樣子明心宗這位副宗主是打算直接闖進去搶屍體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銀白色的長劍忽然不知從哪裡飛出,輕輕鬆鬆就將紅色的重劍擋在了半空。
明心宗副宗主的臉色一下難看了起來。
就在這一刻,由靈氣幻化出的銀蓮花虛空綻放,一名黑衣人就這樣足踏銀蓮,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男人的長髮在空中舞動著,長袍上繡著的獬豸像活了一般怒目注視著廣場上所有人。
他的目光格外冰冷,在男人出現的那一刻,廣場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