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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靈力幻成的暗紅色符文剎那間鋪滿地面。
從窗外看去,密光山忽然閃過一道紅光,過了很久才逐漸消失。
小樓又恢復到了往常的樣子。
站在房間中央的男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並長出一口氣。
陣法布終於好了。
程渡安的修為是從黎扶月那裡偷來的,他不會珍惜,更不會去費勁研究什麼陣術。
這個陣法並不複雜,但是黎風蘭相信對付程渡安的分身傀儡還是綽綽有餘的。
是夜,密光山半山腰的那棟小樓,仿佛也隨著密林一道睡了過去。
沒有人看到,一道暗紅色的劍光忽然划過夜空,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躺在床上的黎風蘭輕輕地閉著眼睛,好似已經陷入了沉睡。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暗紅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這棟小樓里。
程渡安那分身傀儡,果然就像黎風蘭猜的那樣來到了這裡。
和白日裡不同,站在小樓中的男人眉眼凌厲,滿是殺意。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緊接著一秒也沒猶豫,就從手中變出了一把匕首,向著那張床走去。
黎風蘭睡覺的時候異常安穩,他的手輕輕地搭在被子上。窗外正好有一縷月光投了進來,遠遠看去這雙白皙優美的手,就好似月光凝聚而成。
見狀,紅衣人的腳步不由一頓。
他本打算直接用匕首劃破黎風蘭的手腕,將對方的血引入自己的身體。
可在看到那雙手後,紅衣人的視線居然不由自主地向上移去。
黎風蘭臉上有一道暗紫色的猙獰疤痕,因此白天他都戴著帷帽。現在沒有了帷帽遮擋,紅衣人終於看清了他的長相。
蒼白、脆弱。
這兩個詞在剎那間沖入了紅衣人的腦海。
男人的五官極精緻,在月光下竟美的有些虛幻。而臉上那道暗紫色的傷疤,也被襯托的格外猙獰。
紅衣人當場就愣在了這裡,除了美與丑的極致碰撞外,他居然在黎風蘭的身上……看到了幾分那人的影子。
「黎扶月……」作為分身的他,自然也有過去的記憶。
實際上原主和上一世的黎扶月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黎風蘭這張臉之所以與他上一世相似,只是因為他的神魂過於強大,慢慢影響到了外貌而已。
看到這張與黎扶月有三四分相似臉,這個站在床邊的紅衣男人總算是想起了今天的正事。
——他要與黎風蘭換血。
眼前這個人再像黎扶月,都不是他。
甚至他不允許這世上還有與黎扶月相像的人存在。
程渡安面無表情地走到了床邊,接著俯身半分猶豫也沒有的直接劃破了黎風蘭的手腕。
嘶……好疼。
黎風蘭忍不住在心底里暗罵了程渡安一下,再給這個小偷記了一筆。
一滴滴血珠從黎風蘭的手腕上滾落下來。
黎風蘭的手腕纖瘦而蒼白,鮮紅的血珠也因此分外顯眼。
程渡安看愣了一下。
就在他深吸一口氣,準備劃破自己手腕的時候,隨著「滴答」一聲,又一滴血砸在了地上。
就在下一刻,玄色的地面上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暗紅紋路,看上去極其詭異。
「這是什麼東西!」程渡安不由瞪大了眼睛,想要向後退去。
然而還沒等他移動,地上的暗紅色紋路就已經「發芽」,如藤蔓一般將程渡安的身體牢牢鎖在了這。
此時,躺在床上的黎風蘭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並起身坐在了床邊。
程渡安被紅色的靈力禁錮在原地,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聲音略帶顫抖的向黎風蘭問道:「你到底是誰?」
坐在床邊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衣,當下他的衣服還有整張臉都已經被映上了紅光。
黎風蘭本就精緻的五官,變得愈發明艷。甚至就連那原本猙獰的傷疤,都在此刻化作了裝飾。
他沒有回答程渡安的問題,輕輕咳嗽了兩聲,靠在床邊的花格上說:「你不是程渡安的正身。」
黎風蘭的話還沒有說完,對面的男人就用匕首朝他刺來。
然而那從地上生出的詭異藤蔓已經蔓延至男人的胸口,匕首還沒有碰到黎風蘭,他的上半身就不能再動了。
不僅如此,程渡安體內的真氣再次逆行,胸口處著了火一般的痛。
黎風蘭慢慢的站了起來,毫不費力地從紅衣人手中抽出了匕首。
「程仙君,您這樣的貴客,半夜來密光山做什麼?」黎風蘭一邊把玩匕首一邊笑著問。
紅衣人當然不會回答黎風蘭的問題,這個困住自己的陣法的存在,已經擺明了告訴他:黎風蘭知道自己的計劃。
或者……眼前這一切,根本就是黎風蘭設下的局。
「你到底是誰?!」程渡安的表情無比驚恐,他又一次問道。
男人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竟然在一點點的流失……似乎是被…被這詭異的陣法吸走了。
真氣逆行越發猛烈,紅衣人胸口處那滴心頭血好似沸騰了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黎風蘭手中的匕首終於慢慢地點在了男人的胸口。
他抬起頭,笑了一下說:「我?我不過是你這滴心頭血的主人而已……」
紅衣人的手腳,在剎那間變得冰涼無比,甚至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