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你可想好了?若是死在台上,可不關我的事!」男人挑釁道。
黎風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站在原地平穩了一下呼吸,看著真是一陣風就能吹倒。
台下的天眠宮人,已經閉上了眼睛,不願去看一會的場景。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黎風蘭必輸無疑的時候,他忽然從隨身攜帶的乾坤袋內取出一把靈劍,下一刻不等明心宗弟子反應,就直接朝著對方的胸口刺了過去。
黎風蘭的速度實在太快,他的劍法精妙,妙到對手完全無暇反應。
這一刻,靈力的強大與否,仿佛已經不重要了。
還沒等其它修士反應過來,偽裝成普通弟子的持律仙尊孟臨洲倒是先大聲喊了一句:「好劍法!」
……黎風蘭之前怎麼沒有發現,這逆徒居然還愛起鬨?
看來他偽裝身份之後,就徹底放飛了。
從這個角度看,孟臨洲和黎扶月真不愧是一對親師徒。
孟臨洲那一嗓子下來,看到黎風蘭腰間弟子牌的天眠宮的修士也隨之激動了起來。
他們能看出黎風蘭的身體極差,靈脈里幾乎儲存不住靈氣。但是他的劍法卻極其高明,手下沒有一招是多餘的。
白衣人蝴蝶般優雅的在空中舞動,僅僅三劍就拆了那個明心宗弟子的所有招數。
對方跌倒在地,盯著直指自己鼻尖的劍刃,瞪大眼睛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從始至終,黎風蘭根本就沒有用到多少靈力。
烏木舟上程渡安的分身猛地站了起來,「這……這不可能。」
和之前幾場比試進行時一樣,他本想暗中幫明心宗弟子一把。但還沒有來得及出手,黎風蘭的劍尖居然就已經點在了對手的咽喉處。
「你輸了。」黎風蘭忍著喉間的腥甜淡淡地說。
帷帽下黎風蘭的臉色已經如紙張一般蒼白,但是白玉蓮台邊的人,沒有一個看出他狀態不佳。
台下的明心宗弟子面色鐵青,全部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程渡安咬了咬牙,其實按照勝率來說,青葉鐲已經註定是他囊中之物。
可是宗門弟子的慘敗,還是叫紅衣人感到萬分丟臉。
正當他打算暗中給黎風蘭一個教訓的時候,程渡安分身的心口處忽然一陣陣的抽痛起來,體內真氣竟然又有了逆行的跡象。
「這……他,他是?」紅衣人下意識將手撫向了胸口,向後退了兩步。
而見明心宗人不再說話,負責評判的修士終於上前來,宣告了黎風蘭的勝利。
黎風蘭餘光看到,烏木舟上的人呆愣著站在了原地。
他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儘管這分身里只有黎扶月的一滴心頭血,可自己使用靈力的時候,他絕對有感知。
程渡安不會想到,已經魂飛魄散的黎扶月,居然還能重生。他九成九會以為,眼前這個白衣人是黎扶月凡間家人的後代,身上流著與他一樣的血。
而要是能與「黎扶月的家人」換血,那麼程渡安體內那顆道心,便會重新安分下來。
紅衣人的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
剛才那幾招看上輕鬆,可實際上黎風蘭體內的靈力已經枯竭。
就在他嘗試著用劍撐著身體,打算恢復一下再下蓮台的時候,一道黑影忽然出現在了黎風蘭的身邊。
寬大的黑袍遮住了所有投向黎風蘭的視線,伴著一陣熟悉的淡香,男人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接著就將他輕輕地帶離了蓮台。
「沒事吧?」黎風蘭聽到,逆徒的聲音忽然變得極其溫柔。
「咳咳……沒事,只是消耗有點大。」
孟臨洲總算是放開了黎風蘭。
而黎風蘭抬眸才看到,此時自己已經被對方帶到了另一座遠離蓮花台的山峰上。
見狀他不由鬆了一口氣。
沉默一會後,孟臨洲扶著他坐到了一邊的石凳上,接著忽然看著黎風蘭問:「你為什麼要上台?」
這個問題,有些不好回答……黎風蘭當然不能說,自己是為了引起程渡安的注意吧。
沒有辦法,面對著暫時糊弄不過去的逆徒,黎風蘭終於憋出了一句:「說出來你或許不會相信……」
「嗯?」
「你可能不太理解……」
「什麼?」
黎風蘭深吸一口氣說:「我一直崇拜……呃,黎扶月前輩。」
儘管換了個殼子沒人認得出來,但說出這句話,黎風蘭依舊有些不好意思。
孟臨洲這逆徒從小就不服自己,當年黎扶月當修真界第一人,備受尊敬的時候,他都對此感到不屑。
因此黎風蘭覺得,聽見自己說出這番話,孟臨洲就不會再與他深交了。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黎風蘭見自己的話音剛一落下,孟臨洲的眼神忽然一亮。
他說:「巧了,我也是!」
黎風蘭:???
你也是?
黎風蘭想自己之前看錯這逆徒了:一千二百餘年過去,孟臨洲的叛逆期依舊沒有結束。
現在黎扶月在修真界人人喊打,孟臨洲便又開始和眾人對著幹了。
真是無聊。
……
黎風蘭體內靈氣耗盡,最後還是孟臨洲將他送回了密光山。
「你怎麼住在這樣一個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