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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馬場裡的表演正如火如荼,正是風潮全國的群馬舞,中間三層高台上的馬舞者皆穿艷紅緊身衫、佩鈴鐺彩帶,皆為肢體嬌軟,姿貌美妙的少女,旋身風飄錦覆,無形中給人以賞目悅心的美感。
群馬則以五十為準數,鬃佩黃綢,朱玉繡鞍,口中銜杯,配紅皮太鼓奮首揚尾,縱橫應節。
場面一度振奮人心。
戚九不覺被宏大場面吸引,尤其三層高塔間愕爾鴻翻的舞者,手裡潑灑著代表祝福的水液,祈禱來年劉莊阮河草豐水美,玉液瓊漿從天而降,台下馬蹄蹲踏,鼓聲大振時揚蹄而躋,口中銜杯紛紛接去,仿佛仙翁討酒。
此情此景,戚九不禁眼熟異常,翻開右手上的銀碎,青牛花紋在火光樂舞中翠綠如油。
犀牛銜杯……青牛銜杯……舞馬銜杯……
仿佛死循環一般,另他的腦筋打成死結。
胳膊一直疼得厲害,戚九側頭問,「謝大哥你很緊張嗎?」
「我叫不緊張。」
謝墩雲目視前方,心無旁貸,少有的嚴肅表情鋪在臉面最外層,仿佛冥神苦思。
「那你可不可以去扯自己的胳膊。」戚九試圖掰開他手指,「還有,我們該離開了,或許圍剿的事情已經秘密開始了。」
謝墩雲愈發狠扯著他,仿佛吸取血液的血蛭,緊張萬分道,「阿九,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戚九淚目,「我胳膊的感覺比你還不好。」
謝墩雲不理睬,「我覺得那座三層木塔要塌了。」
戚九疼得臉頰透灰,劇痛中依稀覺得舞者們踩踏的木架子軟如豆渣,這種錯亂的視覺並不像是他腦海里自然而然形成的,由像強塞入懷的火炭。
「絕不可能……吧?」
戚九的推斷完全沒有得到任何證實,因為那個承載著幾十個妙齡舞者的木塔,真如滷水豆腐一般,搖搖欲墜。
上面的美人兒們駭得驚叫連連,眼見就要從高台間墜落,粉身碎骨。
戚九扯住準備奔出的謝墩雲,低道,「我來!」
驀然催動銀碎,一道巨大的煙花從地底冒出,比尋常的粗壯百倍,揚揚焰焰,跳躍九霄。引得周圍所有觀眾皆翹首以望,待至月朗星疏處,勃然炸裂。
熾白的光芒四射,激得天底下所有睜開眼的人深深一刺,視野頓時瞎了一般。
五十匹表演的馬兒迎光齊飛,恰似踏步翔雲的天馬,從高台上一縱身,序列接著花容失色的美女們,安全著地。
木架歪斜不止,但並未倒地,更無傷亡。
煙花滅,圍觀者皆捂著眼睛,摸不清東南西北。
戚九道,「哥,走吧,趁所有人的視力尚未恢復。」
謝墩雲根本動不了,翻著白眼,一眨一眨道,「該死的玩意兒,老子不過拉你看看節目,你擅自發光前竟不知會老子一聲!」原來他也盯著煙花瞧了個仔細。
戚九尷尬一笑,「你平常不是自認很聰明嗎?居然連這點默契都沒有。」拉著謝墩雲瞎摸的雙手,再去找馬。
不等他順利離開,一群身穿各色異族服飾的外來客悄無聲息地圍堵上來,皆是燁摩羅的裝扮。
為首的男子四十來歲,鷹眼挺鼻,額飽頰滿,皙白的皮膚本是極光潔的,但是布滿了淡棕色的曬斑立馬降低三分顏色,長髮捲曲至肩,雙耳綴長線紅珊瑚耳飾,在前襟挽成精巧結,身穿錦紋禿袖燈籠褲,肩上的披裟繡著幾隻猛虎,十分霸氣。
他攔著戚九的人,而戚九的棗紅馬已經被此人的屬下,用彎刀脅迫。
男子大言不慚道,「氣宗餘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你竟自投羅網來了。」
謝墩雲的視線緩緩恢復了,他的手悄咪咪去掏幻小了的步卅狂刀。
被其中一個燁摩羅人舉起大鐵錘,一擊敲暈了。
男子一示意,所有的異族人皆掀開頭頂髮辮,他們的幻印與氣宗不同,頭頂處有皆一枚通天眼幻印,看起來像多長了一隻恐怖的眼睛。
遂對戚九道,「我勸你最好不要試圖用幻,咱們可全是用幻的高手,你一比我們一群,恐怕勝負難分,反丟了卿卿性命。」
指著地上一個珠光寶氣的銅箱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
戚九和謝墩雲團成一團,整兩個塞到銅箱裡去了。
第80章 求抱抱
兩人頭抱腳被畸形塞著, 箱內擠窄, 加之有人似乎抬起了箱子行路, 搖搖晃晃顛簸異常。
戚九暫不敢做任何幻術,唯恐被這伙兒燁摩羅人覺察, 到時候不好逃跑,努力在狹小的空間裡轉了轉腿,蹭掉自己的靴子和襪衣, 一腳踩在謝墩雲的口鼻上,堵住他的呼吸。
謝墩雲登時憋醒了,啊地咆哮起身, 鐵頭重重磕在銅壁上。
又是一個新包。
「痛死老子了……唔……」
戚九靈活的腳趾準確塞入他大張的嘴裡。
「唔……」
「別出聲……」戚九竭力壓低咯咯笑意,「還有別舔我腳。」
外面的人似乎聽見了動靜, 以為是戚九故意作妖, 狠狠一拍箱頂,以示警告。
謝墩雲心領神會, 拔掉了嘴裡的腳丫子, 粗聲抑氣道,「你腳上抹了什麼, 一股奶.子混香油的味道,跟別的臭男人好不一樣。」
戚九隱著臉紅, 「別管腳了, 你的頭怎麼樣?待會兒能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