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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行,」白式淺冰冷拒絕,「他屬明,我屬暗,絕不能相交,況且我發過毒誓,不能讓任何人看見我的形容,避免遭人暗殺。」
「但是你能透過靁肜瞧見我的模樣,這點本身也很奇怪……」
戚九瞧他又要繞回自己的身上,趕緊扯開道,「大神,你在幻彧里究竟看到了什麼」
白式淺扣手,在他額頭上狠一敲,「都是你攪擾我的思路,還敢催我!」
戚九抱頭,假裝嗚咽。
白式淺才不憫恤他的可憐模樣,自顧自道「我問你,梅子眼底的幻彧,你覺得屬於誰?」
「當然是屬梅子本尊的了,」戚九揉著額頭,十分肯定,「上官大人說真正的築幻師,是斷然不會以自己的記憶來做幻彧底基,謹防泄露自己的弱點。」
「那我再問你,梅子從小到大都在朱玉婷掌心飽受摧磨,她可有機會見過自己的本族」
戚九頷首,「竹子鳩占鵲巢後,更不可能叫她靠近龍家一步。」
「這就對了,」白式淺攥緊傘柄,「這個幻彧如果產生自梅子心底最痛的記憶,裡面又怎麼會同時出現她從未見過的龍氏一族」
呃……戚九的思路完全卡死。
笨!
白式淺又冷敲他額頭一擊,「說明她腿上的魚尾幻彧,與眼底的幻彧當時已然相互融合,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幻彧空間。」
「所以當上官伊吹以玉屏笛音摧毀她腿上的魚尾幻彧時,連帶眼底的幻彧一併化作齏塵!」
「試想,誰會在一個孩子出生時,就給她的腿部布置如此醜陋畸形的幻彧偽裝,而且這個人還尤其了解龍氏家族」
「我知道!我知道!」戚九被敲以後,簡直茅塞頓開,「是梅子的親娘,龍熙玉。」
白式淺贊同道:「據我分析,當年龍熙玉躲起來產子的時候,恰遇到朱玉婷來搶孩子,因龍熙玉產後身體虛弱,不敵對手奸惡狡猾,所以只能將帶有龍氏家族記憶的幻彧編織在梅子雙腿間,一來是希望梅子有朝一日能沿著幻彧認祖歸宗,二來是祈求朱玉婷看到梅子雙腿殘疾,可以大發慈悲,誰想,梅子依舊難逃惡人折磨。」
聽此分析,戚九愈發覺得白式淺神明非凡,連連誇讚道,「難怪大神找我前來,怕您其實是有話想假我之口,傳達給上官大人吧!」
「沒錯!」白式淺點點頭,「如果我的揣測屬實,龍熙玉編織出如此高階的幻彧保護孩子,那麼一定有高階層的築幻師在背後指教,那麼,龍氏一族裡,必然藏著個更厲害的對手。」
啊啊!
戚九的腿開始動彈不停,準備跑的姿態,「我要去告訴大人,我得去告訴他這個驚天發現。」
嗯,機靈點。
戚九謝過,一路小跑又折返回竹林里。
當雪白的裡衣在竹葉頂迎風招展,攏閉的龍睛緩緩睜開。
光明落地,一夜竟是如此短暫。
他以為,會迎著風光水露,一定會遇到那人的美麗睡顏。
但,上官伊吹的身影已然離去,不知何時。
第33章 哇!這麼長!
上官伊吹獨自回了艷赤島, 恰遇見宿醉醒來的軻摩鳩。
軻摩鳩扶著頭, 高攀在沿河的橋欄上, 捲髮散垂在地,肢臂似金雕得蛇兒一般盤繞。
老遠就嗅到酒味兒, 上官伊吹挑眉道:「分明喝不了北周的烈酒,還偏要死喝,當謹跌河裡溺斃, 好魂歸燁摩羅去。」
「女帝禁錮著我的人,連魂兒都是釘死的,再說, 我哪兒捨得你啊……」
軻摩鳩根本不睜開眼,「聽那矮子說, 你去辦事了, 阿官你不帶我去,我只好躺這兒守你來。」
「看到我這麼關懷你, 好歹驚慌一下嘛!」
「算了吧, 」上官伊吹伸指撫觸胸口的鯉紋,流波一般滑過光滑的錦緞, 「你這種看好戲的表情,比你醉酒的模樣更欠抽, 真的。」
「啊~這翻無情話, 你說出口來比我修練幻印還解悶!」
軻摩鳩雙眸閉得更緊, 「話說, 你一臉臭相, 可是碰壁了?」
嗯……上官伊吹含混不答。
「你前腳剛走,那矮子急得要上房,都這般明顯的心機不純了,怎麼你還不趁機穩穩拿下嗎?」
「難道你這張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臉蛋兒,終於失靈了嗎?」
「我的臉好的很,謝謝。」上官伊吹近乎皮笑肉不笑,「你以為自己是神棍嗎?還有,你盼著我拿下什麼?每次還不都是一樣的結果。」
軻摩鳩倏然從橋欄坐起,「那要怪你啊,做什麼都要講方法,求手段,等時機。」
「若我,直接把人提住,褲子一扒撂床上,里里外外弄死他,這人就從頭到腳是你的啦!」
上官伊吹瞧他閉著眼睛手舞足蹈,忍不住笑道,「這次不想這樣,我想攻心為上,徹底鑽人腦子裡不出來,成嗎」
「還有,」艷笑著靠近,「你們燁摩羅國民風何等開|放,才叫你穿得輝煌,反像個流|氓!」一腳生風,把措手不及的人踹進橙霜河中。
上官伊吹單腳踩著橋欄,淡然自若地瞅著水裡掙扎的軻摩鳩,「醒醒酒,待會兒隨我去提審個人。」
戚九沒敢潛回橙霜塢,替白式淺削了幾片薄竹,把他受傷的腿縛緊,二人才往謝墩雲的新住地走去。
不待入苑,就聽謝墩雲清朗的洪音在苑內播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