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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有改過自新的想法自然不錯,可是戚九冥冥中覺得若是以此為準,那麼築幻師豈非成了奸惡的一面。
難道說,想把心中所夢展示出來,或是錯事
戚九不是很懂,伸手把東佛拉起來道,「你這份想法不錯,畢竟入鯉錦門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我應當支持你。」
又想:你居然能受住軻摩鳩的虐,也真是條漢子。
東佛非常感激,走上前與他致謝,一腳不小心踢到了擺在地上的小銅夜香壺。
那壺瞬時如踹飛的蹴鞠一般,踢里哐啷擦著地面斜飛出去,撞擊在軻摩鳩的奢華小噴泉的大理石檯面上,做著原地迴旋不止的動作。
青衣人自裡面哀嚎連連。
「暈死了,暈死了……我要吐出來了!」
東佛撲上去一把摁住它,左右瞧了瞧,新制的壺面上頃刻出來些斑駁的花紋。
「叫什麼叫?!又沒把你落水裡面淹你!」
東佛毫不客氣咣咣拍兩下壺面。
青衣人估計在裡面捂了耳朵,破口大罵道,「爛鬍子鬼!誰准你擅自拍爺爺的身體!爺爺摔得疼死了!若不是爺爺出不來,爺爺早把你用幻法變成豬狗,送去屠宰場做成了肉糜!」
「好囂張的傢伙!」東佛似不恥笑了,瞄著夜香壺間黑洞洞的孔,「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模樣嗎?!只肖讓鯉錦門的人抽了你的夜極鳥幻印,便送你去最低賤的地方,日夜給人家盛存尿溺,受騷尿薰陶,遺臭萬年。」
小銅壺立馬急了,「你胡說!爸爸不會這樣對我的,是吧?爸爸!」
「你不是說,我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壺嗎?」
戚九搶過小銅夜香壺,「誰是你爸爸!」
東佛嘶嘶笑著,「你爸爸他連自己的親兒子都無影無蹤呢,哪敢再憑白認個夜香壺做兒子。」
戚九討厭他這種得了便宜還猖獗的性格,道,「你去跟軻摩鳩玩吧,以後少來招我!」
轉身去了紫竹苑,進門就嗅見了蔥花香面的撲鼻氣息,不由心中歡喜,加快步伐進了苑中大喊一聲,「謝大哥!」
結果彣蘇蘇倒出身影,一臉狐疑,「小九,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又補充道「謝大哥並沒有回來,他不是與你一起留在蕭家店?你倆應該是一起回來的吧?」
「難道你們路上遇事了?」
戚九瞧著謝墩雲沒有回來,也便放下尋他的念頭,搓著雙手對彣蘇蘇道「謝大哥確實忙別的事去了,不過我其實回來有幾日了,一直忙著出不了艷赤島,今日實在有些念著姐姐的手藝,特來討口面吃。」
彣蘇蘇立馬笑顏如花,「小饞嘴子,想吃麵了才記起姐姐來。」
戚九呵呵撓撓頭。
彣蘇蘇瞧他臉紅了,遂而捉住他的衣袖扯進屋來,言笑連連,「姐姐予你開玩笑的,話說你幫著姐姐那麼大的忙,莫說一頓面,就是天天來吃也是絕無二話的。」
兩人聊著,一進門便瞧見屋裡側頭的柜子上擺著骨灰罈,布置的肅穆異常。
戚九瞥見彣蘇蘇的眼神微微轉暗,趕緊轉移了眼神,佯裝什麼都沒有看見,直奔著飯桌去了。
古樸的飯桌之上擺了三盤素炒,一盆蔥花撈麵,一壺薄酒,看起來像要獨自斟酌模樣。
彣蘇蘇給他撈了滿滿一碗麵食,戚九已經忍不住食指大動,彣蘇蘇瞧他長得清俊非凡,吃相可是狼吞虎咽,不由喃喃自語道,「真是個孩子的模樣。」
伸手一觸戚九的新衫,訝異道,「如何是半濕的?莫非你掉橙霜河裡了嗎?」
戚九呵呵笑道,「彣姐心細如絲,我方才來的路上確實出了些岔子,不過衣服已經焐幹了,頭髮也風吹順了,所以不打緊。」隨口也提到了軻摩鳩與東佛。
彣蘇蘇瞧他不以為然,不禁搖頭道,「大人對你確實好,不容挑剔,可是其他幾個總欺你善良,你還是要多關注自己一些。」
言及此,彣蘇蘇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小九,你願不願意認我做個姐姐?」她觀察了許久,定下主意,才朝戚九建議道。
戚九吸溜麵條,「自然好啊,我孤零零的,彣姐姐你也孤零零的,我們兩個湊成一對異性姐弟,彼此關懷,互相照應,挺好的。」
彣蘇蘇取下他手裡的筷子,「擇日不如撞日,不然就今日吧。」拉著戚九走到了骨灰罐旁邊,指著灰濛濛的瓮子,「這是我前生最仰仗的師傅,在他老人家的眼前,你我三跪九叩,結為異性姐弟。以後姐姐定會好生照顧你,絕不認人隨便欺負你,可好?」
戚九知曉她小時候被龍竹焺等人欺負得厲害,故而覺得旁人也常欺負自己,由此即彼,才產生了錯覺。
然而無妨,他與謝大哥結了兄弟,再認個姐姐,絕非壞事。
欣然答應。
彣蘇蘇點燃了香燭,兩人雙雙跪在骨灰罐前,彣蘇蘇先道,「師傅在上,蘇蘇半生悽苦無依,僥倖尋見了弟弟,以後與他結為姐弟,時刻照顧他的安危,您若有在天之靈,一定保佑我們……」
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真不像是推己由人,喜極而泣的那種。
更像是找見了親弟一般。
戚九準備安慰她,便聽軻摩鳩自苑外進來,嘴裡嘖嘖哂蔑道,「那土包子打自我青雲一水間出來,定是往女人這邊來了。」
他身邊跟著上官伊吹與東佛,三個大男人霆霆雷步,殺進來仿佛捉姦在床似的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