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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九開始滿身找那小美人兒的蹤影,又是癢,又是羞,氣息亦化作淙淙流水,「別……別廢話!快給我……拿出來!」
東佛沒看夠他的窘態,仔細欣賞一番,才意猶未盡地抽去他的蹀躞,「真是笨死了,從下面露出來不就行了。」
腰部沒了束縛,連褲子帶小美人兒一併跌落下來。
東佛伸手去撿新玩物,側眼瞥見戚九的兩腿又白又膩,牛乳蒸得玉膏一般,筆直地戳在地上顫如豆脂,上面布滿了紅彤彤的小圓印,艷似臘梅朵朵攀枝高,越深處越繁密,透著勾.魂蝕骨的氣韻。
「你腿怎麼啦?」東佛的眼睛盯著移不開,連掌心的美人兒嗚嗚抽噎,他都沒工夫哄。
「沒事兒,蚊子叮的。」戚九倏而提起褲子,連燒得紅如燦艷的花枝,一雙珀色眸子閃閃爍爍,無處躲藏。
「大秋天的,哪來的蚊子」眼前的美景被人匆匆掩去,東佛的盎然興趣生生被掰去一塊兒,登時不大爽利。
他從沒如此急切地想要探看另一個人最隱處的秘密,彈手把掌心的美人兒丟去榻間,好奇滿懷地纏著戚九。
戚九冥冥中感覺到了他追問得緊,尋思著對方一定是明知故問,去花樓夜夜笙歌的傢伙怎麼可能不知道,什麼東西在皮肉間會種下紅印。
氣哼哼地推脫說,「不是蚊子,就是虱子,或是什麼吸人精.血的壞東西做的,你說叫我別管你,你怎麼沒完沒了。」
……
「阿嚏!」上官伊吹狠狠打了個噴嚏。
軻摩鳩不由關懷道,「夜涼,你不得蓋棉衾了」
上官伊吹抖抖手裡的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不打緊,阿鳩又暖又溫,抱起來感覺被衾里四季如春。」
「嘖嘖嘖……」軻摩鳩一副鄙他神情,「他那麼短,暖也只能暖到上一半身子。」
「無妨,」上官伊吹散笑道,「動一動,挪一挪,下一半身子也暖著了。」
軻摩鳩:「……愛而不藏,自取其亡。」
另一頭屋裡,東佛仍不撒手,擋著戚九再問,「也是奇怪,大家都是衣食住行一處的,怎麼偏就你招惹蟲蟻叮咬。」
手指小銅夜香壺,「是不是這個東西裡面太騷臭了,而你又天天拿著不肯撒手,所以才被髒東西粘上了」說著要奪。
戚九連連擺手,「這壺是新的,嶄新的!怎麼會髒」開門往外走去。
好奇害死貓。
他的態度明顯嬌里含羞,惹得東佛愈發奇怪,直逼直問究竟,戚九走出畫舫,離船舷最近處停下。
怒極反笑道,「我算明白了,你哪裡是想問出個究竟,就是因為我幻出白虎逗你玩,你想報復我呢!」
東佛嘶嘶隨笑,「俺是真的關心你哩,不要會錯了了意思。」
兩人正笑,行駛在阮河裡的畫舫似被什麼磕了船頭底部,驀地一聲巨響,整條船在河心裡頓了頓。
掌船的鯉錦衛們尋聲而去,均被引至船頭。
阮河雖比不上某些名川大河,畢竟水深十數丈,即使河底有暗礁,也不可能在河心擋了去路。
兩人心領神會,不再玩笑,雙雙趴在船後弦伏頭低望。
水面平如銅鏡,波瀾不驚,連行水的瀲痕都不曾泛起。
說時遲,那時快!
靜靜悄悄的水面開始咕咕得騰起水泡,起初是三五個,緊接著是近百上千,江面沸騰不斷如鼎中沸水。
戚九暗覺有詭,扯著東佛要去報信,哪知河底下突然鑽出兩個水人,一彈丈高,左右扯住戚九的肩頭,轉瞬把人從船上拖了下來。
東佛眼疾手快,大叫道,「來人啊,出事了!」縱身飛出,一把攥住小銅夜香壺的壺嘴,雙腳緊緊勾著船舷,倒掛著扯住搖搖欲墜的戚九。
戚九的半個身子浸入河水,明顯感覺腳底下踩著的不似水液,而是蠕蠕活動的肢體。
越來越多的水人把他往水底拖去,他對東佛道,「鬆手!快鬆手!」情急之下他很難想出該用什麼幻法對陣。
而且這些水人也不痴傻,以水緊緊纏裹著他手掌間的銀碎,令他無法催幻。
東佛倒掛金鉤,咬緊牙關絕不認輸。
幾個水人瞧不能拖延時辰,踩著戚九的腰登上,對著東佛的臉一陣拳腳相加,直打得他七竅流血,仍不肯鬆手。
戚九受多方施力,感覺五臟俱裂,哀哀求道,「先鬆手,我好疼。」
一隻水人撿了塊硬石,照著東佛的太陽穴猛一砸。
東佛拉著壺,與戚九雙雙墜入水中。
水底幽暗如淵,仿佛瞧不見盡頭的亡魂路,河底水速湍急,一個暗涌即會把任何鮮活的生命吞噬殆盡。
戚九的眼裡登時毛骨悚然,近百的怪異水人密密麻麻地占據著河道,此刻包圍著整個畫舫底部,他們一直尾隨畫舫而來,原本是想掀翻畫舫,再拖出戚九。
戚九閉息,抬手幻出一眼巨大漩渦,水速尚未加快,水人們手裡各執著鵝卵石,紛紛砸向他,卻只砸四肢,仿佛要把他打殘,卻不打死。
亂石紛如雷雨暴下,遮人眼,避人目,戚九的巨漩尚未形成只能撥出。
驚濤駭浪捲起部分水人,將他們甩出河道,砸碎在兩岸的爛泥地里。
然而無用,蜂蛹而至的水人吞下了愈大的石塊,加重了肢體的力量,直把快要換不上氣的戚九與昏死的東佛往深水裡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