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頁
眼下,在小小的樓梯間,對上祝微星漸漸清明的眼,姜翼問:「你這是想明白了?不和我犟了?」別看這人安靜平和不聲不響,姜翼知道,這幾日他一定憋了不少對自己的不滿怨憤,不然怎麼連裝傻這套都用出來了。
祝微星也沒否認,姜翼那霸道跋扈的土匪樣,讓自己沒法同他說理,不氣才怪。他認真道:「因為這件事很重要,該我們兩人一起決定,你不能自作主張,要尊重我的意見。」
姜翼則發怒:「我他媽不尊重你現在會跟你在這說那麼多廢話?你要不要跟我回家看看什麼叫真正的不尊重?」
祝微星:「……」
姜翼忍下脾氣,不甘又問:「所以呢?話說一半?」
原來他介意自己看完比賽後的感想?明明在體育館對眾人恭維還擺一臉不屑冷酷。
出於禮貌,祝微星斟酌半晌,誇獎了一句:「你很厲害……」
用的語氣是他慣常的板正,換個時間會覺得體又真誠,可只怪兩人眼下姿態親昵氛圍曖昧,一句讚美足以成姜翼眼中熾灼渴燥的星火,燃起烈焰,瞬間燎原。
姜翼凝視他的眼神又幽沉幾分,像帶電,流轉間火花飛射呲呲作響。
祝微星心覺危險,想退,可姜翼哪能讓他如願,才拉開幾毫米的距離轉眼不見,姜翼又朝著祝微星的唇湊了過去。
偏這時樓道有腳步聲起,有人正往樓下來。
祝微星驚然,側頭去看,讓覆來的柔軟全落在了頰上。
他輕輕閃躲卻避無可避,只能說:「去別的地方談好不好?」
可壓在他身上的土匪完全不理,鼻息沿著他嘴角去。
樓上腳步又近,祝微星著急:「姜翼!」
這失了往日冷靜的喊聲,卻讓姜翼反而把人抱得更緊。
祝微星知道他野豬脾氣上來,猜到他意思,問:「你想我怎麼樣?」
姜翼果真停了動作,眼神盤桓於祝微星唇上,反問:「你說呢?」
祝微星沉默。
姜翼催促:「嗯?」
眼看樓上人還剩一個拐角便要窺見他們,祝微星嘆氣:「我同意了……」
姜翼眸色一閃:「勉強?」
祝微星垂眼:「沒有。」
姜翼:「柏拉圖?」
祝微星尷尬,但算坦誠:「沒有……」
姜翼:「以後也不後悔?」
以後這時間節點過於漫長模糊,謹慎如祝微星無法給予肯定保證,他只能認真道:「至少現在,我……不後悔。」
終於,在祝微星的余光中出現鄰居身影時,他猛然被姜翼帶入了樓梯後的狹窄空間裡。
可這一舉動未讓他獲得想要自由,反被摁入感應燈照不到的昏黑死角里再度封上了唇。
相比於之前隱忍的點到即止,這才是暴露姜翼本性的強勢親昵,不再顧忌的擭住祝微星唇舌,添吻吮唏,偏他技術還不好,咬了祝微星好幾次,嘴巴痛麻酸軟,都能嘗到血味也不見停。
祝微星只覺自己像被煮沸的海水倒灌至眼耳口鼻,吞吐間全是名為姜翼的滾燙氣息。才退卻的混沌又開始占領神思,耳邊心跳隆隆,還夾雜鄰居極近又遠去的聲聲腳步,潮悶難抑。
恍惚見,祝微星像看見了烈焰爆開琥珀木,帶著芯火的木屑散在炙熱的陽光里,濃醇的木香浸沒他口鼻,嗆得他甘願窒息,也甘願死去……
第105章 今天心情很好?
大地震顫, 腳下鼓譟的岩漿蒸騰得空氣滾燙,頭頂綿密的雨絲頻繁落在臉頰唇瓣上;周身藤蔓織網般密布絞纏,整個世界像一隻巨大的繭, 鋪天蓋地將他圍困。
迷離的潮熱, 恍惚的窒悶, 祝微星以為自己身處末日,四顧才發現他只是被困在一處熟悉的樓梯間……難以掙脫,難以動彈。
猛地睜眼,瞪了兩秒天花板祝微星才確認是夢, 周圍沒有岩漿火山大雨藤蔓,他回到了家。
下床穿鞋時瞧見桌上的感冒藥, 昨晚上樓前硬被某人塞進手裡, 也不知他何時買好的。服用後效果奇好,一覺下去已消弭大半不適,可比自己的過期感冒藥靠譜得多。
跳過昨夜樓梯間的過激互動, 自己昨日一天的狀態恍惚回憶起來其實頗為奇怪。那過度混沌只一部分像科學的生理問題,另一部分更近祝微星前幾次暈倒時的體感。縱觀過去異常,祝微星得出些經驗,除了在夢裡,他遊魂的時候都發生在軀殼不適時, 仿佛不穩定的藍牙信號,也仿佛器官移植, 需經過一段時間的排異期才能安穩適應。而一旦載體出現問題,魂魄與其的連接便會中斷。比如第一次他在漁舟街中暑, 第二次在FO電器暈倒, 都是由外及內。
昨天昏睡時祝微星也覺精神被傾軋擠迫,但飄忽意識最終未脫離, 就算短暫昏沉過去,也只是睡著而已。聯繫到自己已久遠沒有遊魂的現狀,是不是代表自己與這身體多了點契合?
邊想著,祝微星邊梳洗用餐,繼而出發上學。
走到弄堂口便聽手機響,掏出電話,果見一隻大問號躺於桌面。
祝微星有一瞬的不自然,猶豫兩秒禮貌去了個「早安。」
【瘟神】不理,仍發來問號。
祝微星疑惑,直到對方又甩來個定位,附贈三個感嘆號,祝微星才反應過來。明擺著在說,老子在這裡,但你呢?
【星】:我在路上,要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