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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凌現場有我嗎?」祝微星最關心這個。
阿盆回憶:「很少,你不參與打架的事,看見有紛爭跑得比誰都快, 不管哪邊占上風。」
很符合祝靚靚的性格。
「但應該也算知情者,沉默的幫凶。」祝微星下斷語。
阿盆聽他對自己不留情的評價,有趣地勾了勾嘴角。
「付威死了,也是墜樓。」阿盆對自己出言幫助,祝微星便也對他坦白。
阿盆驚訝。
「有人告訴我, 他和孟濟在高中時都曾受過付威欺侮,孟濟墜樓死了, 付威墜樓死了,再加上我……也曾墜過樓, 他覺得這是我們校園霸凌的報應。」
阿盆第一時間想笑, 轉念把前後情節過一邊,表情也複雜起來。
「我想知道這是不是巧合, 所以要找到剩下那個關聯人,孔強。」祝微星說。
阿盆肅下表情,同樣認識幾位當事人,他可比腦袋空空的姜翼記性好多了,主動給祝微星提供信息。
「孔強比我們大幾歲,早早混跡社會,耍狠耍陰招是慣用伎倆,很會找特定群體,喜歡針對老實學生。受害者大多膽小,才讓他一直逍遙法外,直到不長眼惹了老薑……」
「孟濟和另一位被欺負的同學都算老實。孔強擅長逼人放貸,沒道理只常常肉體傷害,不在金錢上動腦筋。會不會除了我……孟濟付威等和孔強也有金錢往來?」祝微星推測。
阿盆同意:「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兩年多前有一次我去房產中介那兒談續租的事,見過孟濟,還就在他出事前幾天。他似乎想租到別處去,看得地皮挺好。我當他窮昏頭髮痴,現在回憶,若是真的,他哪來的錢?」
「孔強也放貸給他了?付威在出事前不久,自費買了一輛新跑車……他又哪兒來的錢?也是孔強那裡借的?但孔強一混混,有幾十萬流動資金可供借貸?借給付威就算了,借給孟濟,不怕他不還嗎?」但不是借來的,錢怎麼來的?
「如果牽扯到錢,這關聯人出再多離奇意外都不奇怪。」阿盆分析。
祝微星頷首,這裡頭古怪細節太多,看來要解開,只有把孔強找出來。
正想著,身邊門被猛地打開,姜翼出現在後頭,臉黑如鍋底。
「什麼屁話非要在我家門口聊半天?」邊說邊看阿盆,躁鬱壓抑,滿滿的山雨欲來。
阿盆對上他臉,嚯,這是真不爽。又去看面前祝微星。在姜翼懾人氣勢下,這單薄小青年卻無所覺一般,還淡淡反駁:「我們以為你在睡覺。」
姜翼暴躁:「我睡沒睡你他媽敲門不就知道?」
阿盆忍了下才沒掀這位好兄弟臉面,剛自己和鄭照文在這兒敲了半天都沒把門敲開,不帶這麼區別對待。
轉而對上姜翼兩把眼刀,阿盆忙舉手投降狀:「走,就走,你們聊,你們聊。」說完飛速小跑離開。
待無關人士一走,姜翼瞪了眼祝微星轉身進了房間。
祝微星還算自覺地隨他後頭,到了姜家左右掃視一圈,仍是沒見苗香雪。
祝微星禮貌詢問:「你一個人在家?」
得來的又是姜翼一句陰陽怪氣:「不然呢?你連我媽都要問?你掛念的人也太多了吧?」
祝微星心說關心你媽媽都不讓這個人也太不講理了,是不是還在起床氣。
又聽姜翼狀似高興:「去A市了,至少兩個月不會出現。」
說完跑床上一癱,翹著二郎腿,撈起一旁的手柄打起了遊戲。
地上到處散落著遊戲盤和報章雜誌背心衣褲,空氣里還飄著未散的煙味。苗香雪才走一天,這裡就已經充滿了獨居男生的放縱隨意,甚至有種報復性的痛快。
祝微星忽然想到賴洋昨天說過的話,未受傷前的姜翼如何勤勉自律現今又如何頹廢。
自幼喪父,親母放養,雖性格刺頭,但有極高的運動天賦,自我管理嚴格,曾取得驕人成績。這樣一想,姜翼遠比自己了不起多了,不,他比很多很多同齡人都了不起。但現在……雖說也未自暴自棄,比起以往的輝煌,肯定心理落差不小。
忽然覺得這人的那些幼稚不講理,也算情有可原。
又看了眼姜翼,發現對方也在瞧他,手裡的遊戲停了,臉上滿是莫名其妙。
「睜眼睡著了?要不要把床讓你?」
家裡的地主婆走了,土匪有化身地主家惡霸兒子的趨勢,祝微星不和他計較。
「愣著冒什麼傻氣?」惡霸兒子繼續頤指氣使,「不知道該幹嘛?」
說完,順手給了手邊鬧鐘一腦袋。
狗腿狐狸立馬諂媚工作:「早上好~我~親愛的~主人,為您服務~是我~莫大的榮幸~有任何需求~請告訴我~,我都可以~滿足您,祝您~每天~~都有~好~心~情~~~~~~」
祝微星:「……」這玩意兒竟然還沒壞。
捏了捏手裡半冷的餅,在噪音的循環污染中,祝微星盡力平復心情,轉身去廚房找微波爐了。
片刻,端著碗回到房間,姜翼已關了遊戲,盤腿坐在桌前,一副等不及被投餵的模樣,見了祝微星不忘嘴賤抱怨他磨嘰。
祝微星把餅給他塞手裡,又把溫熱的牛奶一道拿去,服務周到態度完美,就差給這超大隻熊孩子戴個圍兜。
姜翼勉強滿意,吃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