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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他校震驚,更炸的是U體眾人,沒人比他們了解姜翼傷退兩年如何懶怠如何散漫,不至自甘墮落,卻抱著一種不再與任何體育賽事牽扯的決絕感。
然而,時隔兩年四個月零七天,姜翼卻要重返擂台?!
觀眾驚訝了,興奮了,躁動了。
可也不是人人樂見其成,見對校真有可能換人,剛叫嚷最凶的F大學生反而提出異議,質疑此舉是否合規。
「真要上?憑什麼?」
「就是啊,剛才的預複賽白打了?」
蒙輝也在愕然,半晌才被幾人挑刺拉回注意力:「姜翼是好幾年沒上場,不代表他一直沒在U體散打班的替補名單里。運動會規章明言,隊員臨時傷退可由替補頂上。」田同傷了一邊肩膀不適合繼續,換人再正常不過。
這頭找茬的閉了嘴,那頭又有人調侃:「這些年挑老薑出山的那麼多,各種昏招都見過,怎麼這次叫F大如願了?太給那小子臉了吧。」
「該不是真衝著何靈去的?為愛復出!?」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把這話傳到了台下,也站場邊的何靈聽後直接翻了白眼,在鄧一民朝她微笑時回了個特不雅觀的中指。
「別害我,蠢貨!」
被當面甩臉的鄧一民表情僵裂,轉頭覷向場邊姜翼的眼神越發仇視。
姜翼正穿戴護具,他嫌這東西礙事,以前就不喜,但現在沒辦法,只能一邊裝配一邊生氣。
比賽時間早已到,場內卻無人催促,全都瞧著他不甚熟練的穿衣服、做熱身,動作遲鈍緩慢,像個在公園晨練的老頭。
熱完身,姜翼又往看台瞟去,人群卻把他要看的角落擋了個嚴實。姜翼不快的「嘖」了聲,朝擂台去。
隨著他的腳步,觀眾席上的U體人紛紛站起。不知誰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緊跟著是喧天的掌聲與歡呼,比賽未開始,仿佛這方已贏得勝利。
有人甚至特別中二尷尬地高喊:「冠軍是姜翼!」很快被姜翼嫌棄地瞪了回去。
上了台面對臉如鍋底的鄧一民,姜翼主動詢問:「打一局還是兩局?」
鄧一民已是怒極,嗆他:「一局怎麼打?他媽的規則是三局兩勝,至少要打兩局,你八百年沒上場這都不記得?」
立時被耳尖的劉大腳在下面懟回:「傻逼!怎麼不能打?第一局送你歸西就不用打兩局了嘛!」
不得不說論裝逼,F大在U體人面前還是弟弟,看鄧一民被氣得像哮喘就可見一斑。
一片混亂里,比賽還是開始了。
鄧一民身高矮,便想當然以為自己速度更快,哨聲一響就貼著姜翼攻擊,一套組合沖拳迅猛無比,企圖複製自己在預複賽三招放倒對手的戰術。
相較他的激進,姜翼卻不急不緩,鄧一民進他就退,鄧一民攻他就防,甚至顯得消極。偏偏那看似勉強的躲法每每就能快上對方一步。鄧一民別說重創痛擊,忙了半天,連姜翼的皮都沒碰著。
牆上時鐘滴答旋轉,姜翼閃退間還能抽空看一看時間,這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行為差點把鄧一民急到腦溢血。
漫長的三分鐘過去,第一局結束哨聲響起的同時,台下傳來一片噓聲。
「哈哈哈哈哈~~~過家家。」
「老薑怎麼不出手?真要打兩局?」
「沒看到副校拉著幾個老師拼命在角落給他比OK嗎?攝影師都當他們想搶鏡。」
「我打賭那姓鄧的沒看三年前姜翼剛成年時拿全國錦標賽冠軍的那場,竟然想跟老薑打近身戰,他也配?!」
「笑死,我好像看見姜翼一剎那抬了腿,老寧咳嗽後,又放下去了。」
「這距離特別適合打近身連膝,可姜翼真用膝蓋能頂得那傻逼胃穿孔,所以放棄。」
「提前讓副校叫好救護車,不然這比賽沒法打。」
「啊,老薑帶來的快樂,久遠的快樂,太讓人懷念了。」
充滿譏諷毒舌的一分鐘過去,第二局開始。
近身無效,鄧一民和教練商討後換了戰術,打算遠攻。可他腿長不夠,臂展不夠,速度不夠,力量不夠,只能劍走偏鋒。採取揚長避短,以強對弱。他的長處姜翼或許不知,但姜翼的短處很多人卻清楚。
當鄧一民冷不丁對姜翼使出沖膝動作時,台下的U體人再度暴動,這回是氣的。
早年散打還只是中國傳統武術的延展,近年為了比賽觀賞和走上國際舞台已對規則做了諸多更改,在融入愈多拳擊泰拳技巧後,更趨近自由搏擊。沖膝就是泰拳的一種腿法,力大勢強,專用來攻人下盤,鄧一民瞄準腰側以下的擊打部位頗微妙。外界人都以為姜翼因救人斷腿,包括曾經的土匪軍團,打了四根鋼釘行動不便才傷退。而鄧一民攻擊之處,正是那裡。
見此,管曉良身後的何二狗都忍不住爆了粗口:「臥槽,下作!」
U體學生則群情激奮,紛紛跳起,整個會場罵聲一片。
好在姜翼不慌不忙避過了第一記沖膝,在對方使出第二記時,他忽然抬頭看了鄧一民一眼,面上悠哉全數散去,眼底泛出一種詭亮的色彩,帶著寒意。
是鋒刃,有殺氣。
當鄧一民覺察不對時已晚,姜翼一個利落的掃腿直對著他的沖膝而去,兩相攻擊對上,本就因量級不同的鄧一民的氣力根本不敵,沖膝被破不說,還被啪一聲擊在胯處,人直接飛出一道拋物線……砸在四米開外的地墊邊緣,起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