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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怕這話有歧義,打了個補丁。
「音樂家嘛,能被人紀念就很不容易了,也不會對來的人太挑挑揀揀。」
儘管如此,祝微星又去了圖書館,他雖跟姜翼說自己想起了不少樓明珏去世前的事,但大概是通過樓宅找回的其中一把記憶鑰匙,他大部分的回憶僅限於樓家人相關,出了樓宅,其他人事皆印象模糊,哪怕有過很親切的接觸,諸如宣琅,諸如洪籽薰,也沒記起太多。
祝微星覺得十分可惜,便想再來查閱下這位師姐的資料,以便於更好的選曲。
到達電子閱覽室,倒先在那裡遇見了辛蔓蔓和一群同學。原來下個月就是U藝校慶,學生會用往年校園素材剪了組宣傳片要在各大屏幕上播放,今天先來試試效果。
祝微星便不打擾他們,只點點頭算招呼,逕自尋了台電腦坐下找起了資料。
沒一會兒,周圍響起的小聲議論又拉過祝微星神志。一抬頭,正看到屏幕里一道熟悉人影,他背著把琴走進U藝大門,他踩在音響上低頭彈貝斯,他跳起將籃球送入操場上籃筐。三個極短的鏡頭夾雜在U藝一幹校園活動校園建設中被拉至慢放並反覆出現,已經由特效處理,仍瞧得出畫面久遠粗劣,同其他片段不是一個像素。
祝微星聽見有學生在向學生會吐槽:「我數了數,一分半的宣傳片,這位大少爺一共出現了七次,就算人再帥再有錢,你們也穿插得過於頻繁生硬了吧。」
辛蔓蔓比他還委屈:「你以為我們想啊!?副院要求的,說要體現U藝教育成果的豐碩,教育人才的優質,你說說U藝有比他更有名的榮譽校友嗎?他本就不愛參加活動,我們差點把學校素材庫都掏空才摳出燕少爺當年在校十二秒的鏡頭,還要不臭臉的,能不多用幾次嘛,我們太難啦!還有你們一個個嫌棄的要死,有本事別拿手機出來拍啊,說的就你,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在發微博。」
伴著周圍吵嚷,祝微星仍盯著投屏里那張臉,那時的他應該同自己差不多大,出入校園,未見富家子的排場,人群間遠遠瞧著似乎就是個外貌出挑的大學生。可鏡頭拉近,那眉里眼間的厭色疏離已初見端倪,竟與七年後站在網球場邊拍攝的圖片無甚不同。
「燕瑾涼……」
呢喃著這三個字,祝微星暫且縮小洪籽薰的頁面,另開了搜尋引擎,在裡面敲入了他名字。
第108章 走彎道
千山集團這位當家不愧是企業級網紅, 樓家所有人的消息疊加再乘以萬倍都及不上他一人的相關詞條量。
在搜索欄鍵入「燕瑾涼」的名字後,照例撇去那些未證實的娛樂八卦,祝微星挑了相對官方嚴謹點的百科消息, 粗略查看了下這人的資料。
燕瑾涼, 男, 出生於19xx年,現任千山集團主席、執行董事。
用的照片大概是某發布會的圖片,他站在一堵GG牆前,西裝革履, 沒有笑容,可冷臉對著鏡頭也無礙起出眾外型, 不像企業家, 像模特。
爺爺:燕振業,燕氏前主席、前執行董事;
外公:白湖,白海建工現任董事長;
父:燕百川, 燕氏前子集團副主席
母:白湫。
到此,資料勉強正常,之後的信息就開始離奇起來。
這位燕董事長竟然畢業於七所小學、五所初中、三所高中、兩所大學,全程不同縣級,不同城市, 頻率最高時,每三個月就轉一次學, 求學經歷之豐富,仿佛教育局派下來的監察人員。
細察他的人生履歷, 又勉強能窺伺點個中緣由。正如網上所言, 燕瑾涼七歲離家,去到外地同外公舅舅共住, 因白家主營建築業,舅舅白淥需在各地工程間奔走,小小年紀的燕瑾涼便隨同他一起四處顛沛流離十年,直到成年。
十八歲他回到燕家,卻未如幾位燕家兄長一樣選擇金融或經濟的相關行業,他考入了U市一間普通音樂學院,並擇取流行音樂專業,做了一名搖滾少年,也是跌破大眾眼鏡。
這裡貼了一段燕瑾涼在創辦千山集團後的文字採訪片段,也是唯一的一段。
記者問他為什麼當年會去學習音樂?是忽然決定的嗎?還是本來就對此有興趣,想一圓曾經的遺憾?那又為什麼只學了兩年就放棄了?
這個問題至今都還是問題,就因為曾經的燕瑾涼根本沒好好回答。
他這樣說:「去學是因為想搞清楚學音樂的人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鬼東西。不學了是因為花了兩年也搞不清楚,所以懶得搞了。」
或許如他所言,出於玩票性質,兩年期到,燕瑾涼一拍屁股從U藝轉了學。從一三流院校非主流專業搖身一飛到了A大王牌建工學院土木系。
難怪人都說有錢好辦事,遲了兩年也不妨礙他進入頂尖學府。可至今都沒人嘴燕瑾涼學歷造假的原因也正是因為他進門是塞錢,出來卻憑本事。
燕六少用打小在工地搬十年磚的經驗,耗費三年時間修完土木工程四年的課程,順便拿個研究生不至於做不到。更何況,他能整合千山到今天這地步,和白海建工合作的幾個大項目都功不可沒。那樓那路那橋,可都是燕瑾涼親自看著造起來的,至今沒豆腐渣,質量還挺好,足以證明他不算外行。
不同於他大伯家的三位哥哥受燕氏重用,讀了好學校,燕瑾涼仍徘徊於集團邊緣,即便他剛畢業就打贏了與樓市的「竹石製造侵權案」,也沒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