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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蔓蔓表情更懵懂了。這還只是碎片式記起?要全記起得什麼樣?祝微星以前那麼強的嗎?小愛去年不還提過他連《野蜂飛舞》都背不下來?
不知想到什麼,辛蔓蔓拿出手機悄悄給朋友發了個消息。
一旁三人組也是面面相覷。李勵仍想打斷,被刺刺阻了。他笑得不以為然,把祝微星的表現當小丑,似要等著看對方笑話。
十多分鐘後,祝微星放下了筆。甩甩酸痛的腕子,他將一疊譜交到阿薛手裡。
「被弄髒的三分之一譜我補上了。原譜扒得有些粗心,好幾處變化音都不準確,還有其他小錯漏,我建議你們把剩下的也另找人檢查下。」
刺刺一把打開阿薛探出去拿譜的胳膊,不可思議:「我的媽呀,有人真當自己音樂家?在這裡做現場表演?學校里隨便輪哪個填譜都輪不上你這種連顫音都吹跑調的學渣吧。說得一本正經,你去演喜劇比吹長笛有出息!」
不得他們信任,祝微星完全能料到。他也不辯駁,只把改完的譜放到一邊,隨他們愛要不要。歉他不會道,做到這份上已是祝微星對這沒查清的破壞案最大關懷,再之後除非能確認兇手是為自己而來,他們仨是受了連累。不然,祝微星只會作壁上觀。
只是他自認給足了交待,身邊幾人卻仍得寸進尺。
相較為琴房之事問責,他們顯然更想找祝微星麻煩。
刺刺見人要走,喝阻不成竟上手去扯。祝微星本就站不穩,被刺刺用力一帶,便失了平衡!
辛蔓蔓還在看那幾張譜,一個未察祝微星已摔倒在走廊上。
圍觀群眾比剛才更多,1306琴房裡三層外三層。混亂間祝微星被人在砸牆未痊癒的那隻手指上又踩了一腳,痛得悶哼。
腳還沒診,手又遭殃,雪上加霜。
祝微星仰頭去看,上方密密麻麻全是腳和人,分不清誰是罪魁禍首。
蜷了蜷疼到麻木的手指,一直頗有風度的祝微星終於寒下了臉。
「你別裝……」身後的李勵還想叫囂,不知為何又停猛的住口。
本想上前扶人的辛蔓蔓也頓在原地。
祝微星的餘光瞟到學生往兩邊散開,一人自中間緩緩走來,停步在他面前。
等了半天沒得祝微星正眼,來人非常不耐,一矮身,又蹲下了。
一張不耐臉映入祝微星視線,一身的不馴氣質與此地格格不入。竟是祝微星以為早該離開的姜翼。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來後又圍觀多久
「外面地上沒待夠,還要跑這兒來繼續待著?」姜翼不帶同情心的嘲諷姿態狼狽的眼前人,手指提著兩隻頭盔悠哉的輕晃,對周圍的不愉快氛圍毫無所覺。
祝微星別開眼,不知說啥好。
姜翼又問:「所以,現在這破事完了沒?」
什麼意思?
祝微星沒跟上小土匪節奏。他是好奇心旺盛單純來看熱鬧?還是猶在等著送自己回家?
後者過於真善美,讓祝微星不敢置信。
他不吱聲,姜翼便向三人組問詢,首當其衝點中最為積極的刺刺,朝他勾了勾手。
「你來說,」姜翼表情並不兇惡,卻像對待一隻貓狗,「這破事完了嗎?」
祝微星知道小土匪脾氣。能送自己已是太陽西升,不可能再搭理其他彎彎繞繞,為他打包不平。
但三人組不知,他們驚訝於這忽然冒出來的人,氣勢特別恐怖,以為是哪個流氓來給祝微星撐腰,正欲硬剛。後又再看,發現竟是姜翼,紛紛怵了。
是的,從他們的反應就能看出,他們認識姜翼。且不止三人組認識他,周圍好多人都認識他,並風聞過這位脾氣,見到他出現都有種見到鬼的表情。
剛還一派囂張的刺刺被姜翼一指像淋了水的炮仗瞬間啞火,嘴巴開合半天沒放出個響屁,成功得到姜翼一個不屑白眼。
「聾子?啞巴?這學校還招殘廢?」姜翼咕噥著又望向阿薛,「你腦子好使吧?能聽懂人話?」
阿薛也很僵硬,但比刺刺好一點,至少知道點頭。
「還有屁要放嗎?」
阿薛立馬識時務的搖頭。
姜翼滿意了,將注意力放回仍坐在地上的祝微星。
「不走?想在這過年?」話落,不給祝微星發表意見的機會,姜翼單手抓著他肩膀將人小雞一樣拎了起來。
這人能上樓來帶他回家當然很好,但祝微星就擔心他像之前那樣把自己當假人提來提去,眾目睽睽,尊嚴何在。
結果噩夢成真。
尷尬是尷尬,但祝微星在兩秒內判斷完形勢,迅速放棄抵抗全力配合,五分鐘內盡力把自己當成一隻熱水瓶。
誰知想得仍簡單了,姜翼把他帶離地面後,肩膀上的手又往下滑至祝微星後腰處,一握一舉,大庭廣眾,直接將他扛到了肩膀上!?像扛了袋沒什麼分量的米,輕鬆得抬腿就走。
祝微星:「…………」
他能清楚的聽見周圍大家驚訝的抽氣聲。
「姜翼……」祝微星不敢置信的喊。
小土匪繼續走。
「——姜翼!」祝微星繼續。
小土匪充耳不聞。
「姜、翼!」祝微星拖長音調,似乎生氣了。
換來的竟然是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再鬼叫我直接把你從窗口扔出去。」姜翼打完他暴躁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