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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做手腳的是琴房勤工儉學的學生,也是有備而來,沒那麼容易露馬腳,但也可以試一試。」祝微星分析,「或者不一定需要對著事發房間的監控,電梯處,逃生通道處,甚至是一樓大廳的監控都可以。」
辛蔓蔓:「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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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匆匆過去,祝微星已可擺脫拐杖自如行走,但未找出跟蹤者,謹慎考慮下,他依然厚臉皮的又拿錢繼續蹭了榮記的車,想等把暗處人揪出再自行上下學。
好在還有一個蒙輝也搭便車,沒那麼尷尬。蒙輝練羽毛球,正和別校組雙打準備參加市里比賽,便讓榮記順路帶到地鐵站,她再換乘去市體育館。她直爽陽光愛說話,不需祝微星多熱絡,也能一人愉快熱聊,毫不冷場。
今天也是一上車就給祝微星叨叨姜翼,怪這人害得她沒喝上一杯香甜的椰蓉奶茶。
「我都大半年沒碰過一口垃圾飲料了,今天好容易偷摸摸買了一杯,隊裡沒法喝,我就帶去散打班,想放縱一回!結果不巧遇上寧老頭和隊員置氣,他不罵隊員,只罵姜翼,我的奶茶也跟著突遭不幸雞飛蛋打,嗚嗚嗚嗚……」
聽蒙輝哭得聲情並茂,祝微星沒懂這事邏輯:「為什麼不罵隊員,只罵姜翼?」
「因為隊員都特別稀罕他唄,老寧罵他,遇上老薑心情好不計較,隊員替他心疼;遇上老薑心情不好,他能把訓練館和裡面的人都撕成一片片,隊員自然肉疼。所以不管心情好壞,心疼肉疼,隊員都會反省努力重整精神,老寧穩賺不賠,所以罵姜翼就對了!」
「不過老寧也沒罵錯,姜翼是比過去懶了許多,他以前多勤快一人,每天至少十小時訓練一點不嫌累,現在在校除了睡覺還是睡覺,跟豬一樣。」
晚上不睡,白天能不需要補覺嗎?祝微星心說,他終於懂了,今天小土匪看來心情不好,蒙輝的奶茶才和訓練館一起被撕碎了。
正說人壞話,正主卻出現在眼前。
外頭一輛炫藍色重機自麵包車邊掠過,疾風一般刷到前方,也就兩秒鐘的瞬間,被蒙輝一眼抓到。
趁著前方紅燈,她拉開車窗,不顧在大街上,扯著嗓子就喊:「——姜翼!」
姜翼停車,回頭朝他們看來。他帶著頭盔,祝微星理應看不清對方表情,但就是覺得姜翼在瞪他們。
蒙輝卻扒在窗邊笑問他:「去哪兒啊?感覺和我順路,帶一段唄,一條街也好。」
姜翼轉過了頭,不打算理會。
蒙輝「切」了聲,恨恨地關上了車窗。
祝微星聽見她罵:「跳跳龍,小氣鬼。」
又風聞這外號,祝微星問:「為什麼叫跳跳龍?」
蒙輝睜大眼:「你不知道嗎?」
祝微星搖頭。
蒙輝睜得更大眼:「你都坐過他車了,你竟然不知道?」
這話有點歧義,聽來特別像「你都和他發展到這層關係了」的感覺。
祝微星很想問「坐個后座很了不得?」又擔心聽見一大堆過度發散的奇怪答案,於是選擇閉嘴,寧願不知。
他沒了好奇心,蒙輝卻有解答欲,興奮地說了起來。
第42章 他人不壞
原來兩年前曾有U藝的女生為情困想輕生, 選擇了交往對象所在的U體小行政樓頂樓。
當時驚動了所有在校師生,烏壓壓的黑影圍攏在樓下各種出謀劃策。有說該從她身後撲倒制服,有說先到五樓再從窗邊翻躍, 有說把罪魁禍首搞來讓他去勸, 也有說等專業人士到場讓人家決定。七嘴八舌沸沸揚揚, 沒見過風浪的象牙塔少年空有氣力心裡著急,卻怕貿然出手反而壞事,沒人敢真正上前。這可比路遇不平抓小偷逮劫匪還難。因為救命最難,救想要自己命的人難上加難。於是紛紛躊躇猶豫, 連老師也只敢遠遠站在樓頂相勸,怕對當事人有所刺激。
可女生的半隻腳已出了頂樓邊緣, 隨時都有墜落危險。就在局面僵持間, 冒出個不怕死也不怕擔責的猛人。
只見一矯健人影一下竄出人群,踩著一樓的窗台便往上去,沒走樓梯, 而是沿著行政樓的外牆一路攀爬,手腳並用,動作行雲流水風馳電掣,在大家還未反應時已竄至四樓。
「看,翼哥走這條線有其道理, 他早看好了路,每爬一樓都有準備。」蒙輝從手機里開了當時的視頻給祝微星看。
那現場之驚險和震撼非言語所能形容, 只有親眼所見才可體會一二。蒙輝說姜翼做了準備祝微星起初沒懂,直到看見輕生女孩忽然從樓上猛地跳下時祝微星才明白何意。
那一刻, 姜翼已到七樓, 他儘量讓自己攀爬的位置處於女生下墜的動線上,所以當女孩真從九樓一躍而下時, 在一片撕心裂肺的驚呼聲中,她的手被掛在牆外的姜翼硬生生抓住了!
雖是九樓到七樓的距離,但那一下的衝擊力依舊非同小可,最壞的結果是帶著姜翼一起墜樓,好一點的或許也會廢他一隻手。但姜翼撐住了,就靠那一條胳膊,他抓回了兩個人的命。
姜翼從一開始就做了半空撈人的瘋狂打算,真撈住的那一刻,樓下爆發出了不敢置信的驚呼。
但很快眾人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那女孩還在掙扎,不知是仍未放棄求死還本能的應激反應,她想甩脫姜翼的手。
「老薑本可以帶著她從七樓陽台鑽進去,但因為拖拽,他無法側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