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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萊斯涼涼看了秦耀然一眼。
得到允許,秦耀然連忙轉身逃走,他走得太快,羅伯都來不及和他說晚安。
秦耀然走掉,羅伯摸摸自己撐得圓鼓鼓的肚子,看看桌上剩下的碗筷,又看看可萊斯。
後者領會,乖乖起身收拾殘局。
吃飽喝足就容易困,可萊斯洗完碗筷又喝掉一大碗水出來時,羅伯已經趴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藥吃了嗎?」可萊斯一邊褪外衣一邊詢問。
羅伯哼哼一聲,不想動。
可萊斯動作停下,「吃了藥再睡。」
這次羅伯索性不搭理他,他已經困得眼皮都睜不開。
羅伯不動,可萊斯無奈地停下動作,他在床邊坐下,伸手在羅伯兜里掏了掏,很快掏出他之前給羅伯的藥瓶。
他從裡面取出兩顆藥,遞到羅伯面前。
羅伯微微睜眼看了下,他用盡力氣試圖動作,但他所有力氣加起來也就動了動嘴皮。
可萊斯眼底深處的無奈瞬時更重幾分,「張嘴。」
這次羅伯可聽話了,立刻張開嘴等投餵。
可萊斯把兩顆藥全塞進羅伯嘴裡,動作間指腹不小心碰到羅伯的嘴唇,感覺著那柔軟的觸感,他身體不由輕顫。
當他從屏息中回過神來時,羅伯已經把那兩顆藥咔吧咔吧地咬碎咽掉。
可萊斯抑制住狂跳不止的心跳,去洗漱。
他再出門時,羅伯已經徹底睡著。
羅伯睡得很豪邁,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床,可萊斯在床邊剩下的位置躺下,他輕輕靠近羅伯,輕輕把他擁進懷裡。
突然被抱住,羅伯不舒服的動動腦袋,他把腦袋塞進可萊斯的頸窩,選擇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感覺著羅伯的動作,可萊斯身體放鬆下來,竟有了睡意。他頭痛的情況一直沒能得到減緩,這已經是陳年舊疾,但似乎只要呆在羅伯身邊,情況就會好轉。
他頭痛的狀況是因為靈魂受損是因為精神受創,是病理性的,無解,但羅伯卻總能讓他靜下心來。
一夜無夢。
第二天羅伯醒來時,床上已經只剩下他一人,桌上放著早餐,早餐旁還留著張提醒他吃藥的便條。
吃飽喝足,羅伯帶著尾隨而來的四門神去附近逛了一圈。
水神這異界和其它異界有些不同,水神里也有異獸,但更多的卻是潮濕陰暗環境下,才能滋生存在的各種細小蟲子細菌以及毒氣瘴氣。
裡面不同,外面看守的駐地倒並無太多特殊之處。
繞著駐地轉了一圈,羅伯很快就膩了。
他以前也經常出入異界,不是沒見過駐點,只是以前他進來是作為探索隊和先遣隊員,權限沒那麼大。
看了眼時間,羅伯問了四門神可萊斯辦公室的地址,決定去探個班。
他對那神器的情況挺好奇。
可萊斯臨時辦公室在他們住的那棟樓不遠處的三樓,來到三樓,羅伯堆起甜甜笑容準備去敲門,還未走到門前,他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聲音是羅蘊的。
「……那藥真的管用?」羅蘊問。
「他的情況雖然和靈獸死去不同,但也同樣屬於精神受損導致的後遺症,廖老對比過,說是那藥雖然不能完全治癒他的情況,但應該能減緩病情發作惡化。」秦耀然道。
羅蘊似乎鬆了口氣,「那就好。」
「不過那藥的藥材只在異界中才有,極其珍貴難得……」秦耀然語氣遲疑。
「只要有效。」可萊斯聲音傳來,不容置疑。
羅伯靠在牆壁上,既沒有怒不可遏也沒有太驚訝,事實上他早就隱約有所懷疑。
秦耀然和羅蘊明顯背著他打過交道,之前秦耀然也說過類似「想清楚了就給我打電話」的話,再加上羅蘊莫名其妙的就讓他去買醬油,然後他就在途中被綁走,不把一切聯想到一起才奇怪。
不過懷疑歸懷疑,真地戳破,真的面對這事實,羅伯心理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和羅蘊雖然以兄弟相稱,他卻是羅蘊從垃圾桶旁撿回去的。
他一開始以為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羅蘊就是個爛好人,但很快他就發現他和羅蘊長得很像。相似的長相,再加上羅蘊的「好心」,不難猜到其中的關聯。
親兄弟的事,羅蘊大概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從來沒告訴過他。
羅蘊不說,他也就沒問。
對於自己的親弟弟,羅蘊很上心,這些年來可以說是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對於羅蘊,他也是喜歡的,出於對哥哥的喜歡,只可惜他始終並不是羅蘊想對他好想照顧的那個人。
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兩個人年紀輕輕時結婚,鬧到恨不得動刀的程度才分開,而他這個曾經的愛情結晶自然就成了不討喜的存在,被兩方踢來踢去。
在兩人都相繼有了新的家庭後,他的日子就變得更加煎熬,他的存在也變得更加礙眼。
他們甚至想過把他送去孤兒院,然而父母健在,孤兒院不收,所以他們只能把他帶回去安置在出租屋裡。
那時候他才不到七歲。
他懂事得早,雖然從來沒人跟他說過,但他也大概知道自己被拋棄了這回事。
所以後來兩個人連房租伙食費都懶得給的時候,他也沒太驚訝,收拾收拾就自己去找了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