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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想逃就只是因為想要通知羅蘊,讓他不用報仇讓他逃,現在知道羅蘊那邊根本用不著他擔心,他一顆心頓時就大起來。
反正他都要死了,當然不嫌事大。
況且那神器已經完全勾起他興趣,臨死之前要是能近距離看上一眼,那他也算不虧。
「我要跟著你。」羅伯眨巴眨巴眼睛,茶精上身,幾分委屈幾分難過,「還是你嫌我礙事?如果你嫌我礙事,那我走好了。」
對於羅伯這委屈至極的模樣,可萊斯滿心無奈。
「不要亂跑。」說著,可萊斯拿了外套向門外走去。
他的靈獸見狀,不舍地看了羅伯一眼,也跟著出門。
房門關上,羅伯收起臉上的委屈,從旁邊抽了張紙把剛剛塞嘴裡的藥吐了出來。
白色的藥丸表面的糖衣已經被他含化,露出裡面褐黃色的藥,聞著更加臭。
羅伯看看,把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想想又起身把它撿回來,拿進廁所衝掉,徹底毀屍滅跡。
樓下,可萊斯一下樓秦耀然就迎面走來。
「元帥。」秦耀然拿出和羅伯同樣的藥瓶遞給可萊斯。
可萊斯接過,熟練的從裡面取出兩顆塞進嘴裡。
他學著羅伯的樣子去咀嚼,藥丸咬碎的瞬間,素來不輕易表露情緒的他一張臉立刻皺起,那藥非常的苦,而且有著一股奇怪的腥臭味,換作一般人恐怕早就吐出來。
想著羅伯總是笑著咀嚼這藥丸的樣子,可萊斯臉色更加難看,一顆心也越發揪疼。
「元帥。」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秦耀然皺起眉頭遲疑不定,「再這麼拖下去……」
秦耀然後面的話沒能說完,喉間只剩一片苦澀。
三年前那次可萊斯傷得非常重,他被發現時已經是個半死人,是治療隊的人拼盡全力才總算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只是他人雖然救回來了,那次的傷卻一直沒痊癒。
那次的傷傷及靈魂精神力,而傷及靈魂精神力的傷通常無解,這種情況通常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不斷惡化直至死亡。
受了這種傷,一般人都會選擇離開戰場,因為這樣說不定還能多活上幾年,再說那種情況本身也不適合再戰鬥,靈獸隨時可能暴走。
可萊斯卻選擇留下,在付出巨大的代價後,以那代價為條件繼續當他的元帥。
一開始秦耀然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拼命,因為他認識中的可萊斯從來不是個貪戀權位的人,直到後來可萊斯瘋了似的到處找人一找就是三年,他才明白。
然而三年的時間過去,人雖然是找到了,可萊斯卻也已經到極限。
看著可萊斯一天比一天蒼白的臉,以及他身後那已經好幾天都收不回去的靈獸,秦耀然喉間越發苦得厲害。
「要不還是把一切告訴羅伯,至少讓他知道你都為他做了些什麼……」秦耀然提議。
可萊斯花了那麼多時間付出他所能付出的最大代價好不容易才找到羅伯,卻什麼都不說,羅伯甚至誤以為可萊斯把他綁回來是為了威脅羅蘊,把可萊斯當作敵人,這讓知情的人心中都為他不平。
他是,廖老也是。
可萊斯沒接秦耀然關於羅伯的話,而是道:「找人的事不要停,不要讓聯盟的人察覺羅伯就是我要找的人。」
「……是。」
「聯盟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
可萊斯向著辦公室而去,要去處理軍區其它事,走了兩步後他突兀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秦耀然。
「元帥?」秦耀然被看得渾身發毛。
「去弄兩套新衣服。」可萊斯腦海中都是羅伯一臉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衣衫凌亂的模樣,羅伯不能就那樣穿著到處走。
「衣服?什麼衣服?」
可萊斯認真想想,道:「……有熊的?」
可萊斯腦海中是之前羅伯那一件胸口被熊腦袋占據,屁股後還有個熊尾巴的衣服。
可萊斯這話一出口,秦耀然立刻猜到他是在為誰準備衣服,他喉間才剛淡去的苦澀瞬時更加濃郁。
照這樣下去,說不定羅伯沒死可萊斯就先死了。
秦耀然很想說如果可萊斯死掉那他絕不會繼續替羅伯治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知道這事怪不了羅伯,甚至如果不是羅伯,可萊斯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也發現羅伯並不是個讓人討厭的人,雖然他那性格確實有些欠揍。
秦耀然嘆息一聲,跟上可萊斯的步伐。
樓上,把藥衝下廁所又漱完口,羅伯摸摸自己撐得難受的肚子,把可萊斯不要亂跑的叮囑拋到腦後,晃晃悠悠地出了門。
出門,羅伯回頭看向四門神,「他怎麼樣呢?」
跟在他身後的三人都是一愣。
「受傷的那個。」羅伯用下巴指了指三人。
之前那人為了拉開他而被可萊斯的靈獸傷到,流了好多血,現在都還沒回來。
沒想到羅伯還記得這,三人神色詫異。
「去看看,誰帶路?」羅伯向樓下走去。
這邊是異界裂縫附近,是軍區駐地,附近有固定附屬醫院,那受傷的門神就被送進了附近的軍區附屬醫院。
羅伯跟著三人進了醫院找到病房後,在旁邊的空置病床上躺了下來,「我睡一覺,晚點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