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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不過。」
這樣涉及到實際事務的交談,讓裴羽很高興。她對他,樂於見好就收,提議道:「把燈吹了吧?你應該好好睡一覺。」
「不用。」蕭錯自知根本睡不著,平時這時候精神抖擻,早已成習,而且,他很享受這一刻。
「是不是疼得厲害?」裴羽撐身看著他,「要不要我幫你揉揉肩?」
蕭錯輕笑出聲,「當我七老八十了?」
「你可真是的……」裴羽無奈,瞥見他摟著自己的情形,將他晾在外邊的手臂拉回錦被,「看著都冷。」
蕭錯的手戲謔地落到她腰際,故意摩挲兩下,「不怕我欺負你?」
「嗯……」裴羽凝視著他含笑的俊顏,繼而躺回到他懷裡,「你正病著,我應該讓著你。」
一句話引得蕭錯再度笑開來。他托起她的臉,含笑的眸子燦若星辰,「說話算數?」
裴羽輕輕地嗯了一聲。
第012章
蕭錯斂目凝視著她。
她有著極漂亮的一雙眼睛,有著最是單純、澄澈的眼神。
他抬起手,撫過她的眉宇、臉頰、唇角,隨後,指尖覆上她雙唇,描摹著弧度美好的唇形,感受著唇瓣的細膩柔潤。
只需稍稍留意,便能領略到她的清艷柔美,氣質宛若悠然盛放於空谷的蘭,不染塵埃。
應該就是她這過分的純真、潔淨,讓他刻意與她拉開距離。準確的說,是敬而遠之——到了這一刻,他分外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
而這女孩會因他哭、為他笑——只有很在意一個人,才會如此。
此刻的裴羽,到底不能從容以對,有些不知所措。
他趨近她的容顏,柔聲詢問:「怕麼?」
裴羽纖長的睫毛忽閃一下,誠實地告訴他:「不怕。嗯,是忐忑……吧?」
「習慣就好。」
「……」
蕭錯的手移到她耳後,手指沒入長發間,親吻落下去,並不急切,卻不容她拒絕。
裴羽沒有迴避。
他容顏趨近的過程,在她意識里被放得分外緩慢。
她屏住了呼吸,緩緩地闔了眼瞼。
他吮著她的唇,動作極為輕柔,怕驚嚇到她似的。
隨著呼吸變得紊亂,裴羽抓住了他的中衣。
他儘量保有著冷靜克制,而這是無從始終清醒置身事外的事。唇舌交錯時,他呼吸一滯,將懷裡的人更緊的擁住。
原來,你情我願的親吻的感受,是這樣的妙不可言。
讓她整個人變得綿軟,讓他的心變得分外柔軟。
這綿長溫柔的親吻,因為他的克制、珍惜,宛若與她攜手走了一段流光溢彩的長路,只關風月,只有風情。
意識到懷裡那個因為起先屏住呼吸之後氣喘吁吁的狼狽,蕭錯笑著放開了她,微揚了臉,親了親她的額頭,「笨。」
裴羽把臉埋到他胸膛,鬆開了一直無意識的揉著他中衣後擺的手,不服氣地腹誹著:打量誰都能跟你一樣無師自通麼?這種時候都能氣定神閒,難不成上輩子是得道的高僧?
蕭錯揉了揉她綢緞一般的長髮,「沒不高興吧?」
「……沒。」裴羽等呼吸平靜下來才應聲,手臂慢慢地環住他。
蕭錯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髮。
這樣就很好。
周媽媽的腳步聲趨近,在門口停下來,恭聲稟道:「侯爺,夫人,二夫人過來了。」
「這個時候?」裴羽立刻坐起來,轉頭望向窗戶,入目的是一片昏黑。
蕭錯則問道:「說沒說原由?」
「說了。」周媽媽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屏風後面回話,「二夫人臉色慘白,驚慌失措的。奴婢問了隨行的丫鬟,說是什剎海別院又鬧鬼了,這次連二夫人都被嚇得不輕。」
裴羽在這期間下地,一面穿戴一面吩咐道:「先將二夫人請到花廳,喝杯茶壓壓驚,我洗漱之後就過去。再有,吩咐下去,抓緊把清風閣正屋收拾出來——等會兒二夫人就要住進去,多找些人手。」
周媽媽稱是而去。
蕭錯對裴羽有點兒刮目相看。看起來,她主持中饋一直順風順水,是她自己應對自如,可不是那些管事的功勞。
裴羽轉到了妝檯前,自己動手梳理長發,麻利地綰了個圓髻,對蕭錯道:「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呢?二弟妹上次過來好好兒的,全不在意鬧鬼的說法,今日就被嚇到了……二爺呢?他在沒在家?」
蕭銳這幾日與江夏王世子去了城外山中的一座寺廟,看樣子是還未返回。蕭錯緩緩坐起來,「我去外院,找人詢問原委。」
只能如此。要是別的事情,全不需他費心。但這是二房的事,他作為一家之主,不能不過問。
兩個人穿戴齊整之後,分頭行事,蕭錯去外院書房,裴羽去了花廳。
花廳里的二夫人,穿戴還算整齊,髮髻有些凌亂,面色發青,雙唇失色,眼神呆滯。
「二弟妹。」裴羽緩步走向二夫人,心裡有些緊張,她很怕二夫人因為驚嚇過度忽然跳起來鬧騰。
二夫人遲緩地看向她,視線有了焦距,雙眼總算有了點兒神采,「大嫂……」剛一說話,已經落下淚來。
裴羽加快腳步走過去,「沒事了,別哭。」
「我真是要被嚇死了,怎麼都沒想到……」二夫人用力握住裴羽的手,語無倫次地道,「原本睡得好好兒的,可是到了半夜,我居然看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