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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聲如風振簫,身形纖弱如柳,容顏清艷,宛若空谷幽蘭一般悠然、潔淨的氣質。
原來真有這樣的女孩,能夠淋漓盡致地詮釋何為清麗絕塵。
皇后稍稍想像了一下裴羽與蕭錯並肩而立的情形,笑意更濃——樣貌實在是般配。再想到蕭錯不是懶得說話就是想把人噎死的做派,便會懷疑他會不會委屈了裴羽。
紅蘺給皇后續茶的時候,忍著笑遞了個眼色。
皇后打量女子的眼神,跟男子一樣直接,這會兒眯起眼的樣子壞壞的。這儀態實在是不著調。
皇后忙裡偷閒地斜睇紅蘺一眼,隨後指了指近前的椅子,「坐下來說話。」
裴羽謝恩,半坐在椅子上,映入半垂的眼帘的,是皇后素色的衣裙。她倒是很想看看皇后的絕色容顏,偏生這是首次進宮,又沒別人插科打諢,如何都不能壞了規矩。
皇后一目十行地看完摺子,滿意地笑了,隨後問道:「多大了?」
裴羽站起身來,恭聲回道:「回皇后娘娘,臣妾虛歲十五。」心裡卻很是訝然,這問題完全不在她意料之中。
「坐下說話,不需拘禮。」皇后語氣愈發溫和,「沒騙你。」她要是看誰不順眼,便叫人站著回話了。
裴羽稱是落座。
皇后又問:「幾月的生辰?」
裴羽老老實實地答道:「十月。」
皇后笑著頷首,這才說起正事:「你二弟妹被驚嚇一事,過些日子便有說法。」
「多謝皇后娘娘。」裴羽心裡再次意外:皇后完全不是惜字如金的做派,必是看在蕭錯的情面上了。
皇后思忖片刻,吩咐道:「閔夫人與閔二小姐,你回府之後便命人把她們送回家中;古氏母女兩個,這一半日就會有官差上門,把人帶去衙門。」
語聲剛落,有宮女進門來稟:「皇后娘娘,昭華長公主來了,這會兒去了慈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等會兒就來正宮。」
裴羽適時地起身。
「派轎子去迎她。」皇后看向裴羽,笑道,「別的事由芳菲稟明即可,改日得空再與你說話。」
裴羽稱是告退。
皇后望著她的背影,輕聲笑道:「這次你眼光沒出錯。」那女孩子一言一行都是守著規矩透著恭敬,但讓人看著特別舒服,「有幾年沒見過這樣標緻的人了。」
紅蘺笑著端詳皇后的容顏,「我倒是有眼福,每日都能見到最標緻的人。」
「再捧我也沒用。」皇后睨了她一眼,「吉祥過兩日要是還不回來,你就去蕭府陪著它過吧。」
「……」紅蘺趕緊找轍打岔,凝了裴羽呈上的摺子一眼,「蕭夫人辦事還算妥當?」
「妥當。」皇后頷首,「剛剛好。等會兒將這摺子謄一份,拿給順天府尹。」有了這個引子,閔侍郎那個只管禍害女子不能善後的敗類、閔夫人那個視人命為草芥的妒婦做過的孽,便能一步一步公之於眾。
「是。」
皇后說起長公主,「昭華是怎麼回事?有喜了反倒總往外跑,她也不怕把韓越霖嚇出病來。」
紅蘺笑道:「已經四個多月了,偶爾出門走動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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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羽回到府中,把皇后的意思知會了管家。
管家即刻派人送閔氏母女回家。閔夫人臨走前鬧著要見裴羽,裴羽沒見,「要打理內宅的事,不得空。」
午後,二夫人找裴羽說話,詢問她進宮的情形。
裴羽把所知的告訴了她。
說話間,有外院的小廝來稟:官差登門,帶走了古氏和喬明萱。
二夫人斟酌片刻,吩咐隨自己到正房的綠梅:「回成國公府,把這件事告訴我娘。」
綠梅稱是而去。
二夫人對裴羽解釋道:「事情是因家母那個遠方親戚而起,她應該會求家父幫忙打點一下——到底是一條人命,古氏母女下場悽慘的話,她一定會夜不安眠。」
「這樣做也好。」官宦之家爭鬥的時候,絕對是不留餘地,可是遇到平頭百姓或是境遇悽慘之人的時候,都會寬和大度以對。更何況,惹禍事在先的是成國公府的人。
二夫人又蹙眉嘆息,「說起來是遠房親戚,其實真是一表三千里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人,家母每日裡做夢都想行善積德,看著誰可憐就要幫一把,唉——」她擺了擺手,「算了,不說了,橫豎事情已成定局。」
裴羽問道:「不回娘家看看麼?」
二夫人苦笑,「過段日子再說。家母齋戒思過呢。」
「……」
翌日,如意和吉祥結伴去了宮裡。裴羽不免失落,可想到吉祥是皇后的愛犬,它不在宮裡,皇后的心情只能比她更差,也就釋懷。
轉過天來,蕭錚命人給蕭錯帶回來一封信:他在途中經過授業恩師的家鄉,要上門拜訪,團聚一段日子再回京。
蕭錯看完信件,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蕭錚是故意繞道去的,打量他不知道呢。不悅歸不悅,放下信件,就派人給蕭錚送去些銀兩和用來送禮的字畫古籍。
當晚,離京巡視的張放歸來,在醉仙樓宴請蕭錯、蕭銳。
兄弟二人回到府中的時候,蕭銳醉醺醺地,平日滴酒不沾的蕭錯也是一身濃烈的酒氣。
喝酒之後的蕭錯,言行如常,只是眸子特別亮。回來之後沐浴更衣,說了一陣子話,緊挨著裴羽歇下。裴羽踢被子的時候,他仍舊會及時地給她蓋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