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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氣惱,亦是擔心她誤會蕭錯,委婉地擺出了事實。裴羽笑著挽了二夫人的手臂,「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倒是讓我大開眼界,跟閔青蓮顯得那般親熱。」
二夫人笑道:「不是跟她同病相憐麼?總得做做場面功夫。」
兩個人各自說了之前的見聞,發現母女兩個的話鋒一致。
二夫人苦笑,「如果巧蘭還沒招認那些事,我今日最不濟也要半信半疑。」
「可不就是。」
辭了二夫人,裴羽回到正房,剛在臨窗的大炕上落座,木香神色狐疑地走進門來,將一封信和一錠銀子送到她手裡,「方才有小丫鬟來傳話,說奴婢的一個表妹找我有事,我沒多想,就去了角門見人。可我並不是認識那個女孩子,她二話不說就塞給我一錠銀子和一封信,要我把信交給您,銀子算是跑腿錢。」
「既是給你的,便收著吧。」裴羽把銀子遞給木香,斂目看信封,不由失笑。
信封上寫的是「濟寧侯蕭錯親啟」,字跡是端正清麗的楷書,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女子寫給蕭錯的信,卻要經她的手,是哪個閒得欠打的人唱的這麼一出?
她氣呼呼地把信扔到炕桌上。
恰在這時候,蕭錯回來了,一看她那個樣子,便不自覺地彎唇微笑。
裴羽斜睇他一眼,把信件遞給他,「給你的信。」
蕭錯語帶笑意:「你寫給我的信?」
「一個女人寫給你的信。」裴羽沒好氣。
蕭錯捏了捏她的下巴,取出信紙來看,隨後就遞給她,「你看看。」
裴羽心裡好過了不少,接過信紙的時候已經笑了,看完內容,卻愣了愣。
妾古氏,今日午間、晚間在醉仙樓恭候濟寧侯大駕,萬望賞光——信上只有這寥寥數語。
古氏,應該就是巧蘭說過的古小姐吧?如果是,那麼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思及此,裴羽連忙下地,「那你快更衣出門吧。」
「嗯。」
裴羽又喚來木香,命她傳話到外院準備車馬。蕭錯換了身家常的錦袍,轉回到東次間的時候,她又改了主意,攔住他,「嗯……我跟你去,行不行?」
蕭錯訝然,「你也想去?」
「是啊。」裴羽眨了眨眼睛,隨意抓了個藉口,「你那個記性……記不住古小姐跟你說過什麼怎麼辦?」
蕭錯笑笑地看著她,「不准扯謊。」
裴羽扯住他衣袖,老老實實地道:「你獨自去見女子,我不放心,醉仙樓又是人多嘴雜的地方,你出了岔子壞了名聲怎麼辦?我陪著你就不會出事,對了,把甘藍、水香也帶上……」
「……」蕭錯怎麼聽,都覺得她這會兒是把自己當成文弱書生來對待了,很是啼笑皆非。轉念想到她為那封信都氣鼓鼓的,心裡便只剩了笑意。「別囉嗦了,一起去。」
「真的啊?」裴羽立時雙眼一亮。
他抬手颳了刮她鼻尖,「但是你得先告訴我:這是不是吃飛醋?」
承認吃飛醋,於她可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才沒有呢,只是……反正我就要去。」她心虛地走向內室,「你一定要等我,我去換身衣服。」
蕭錯笑著揚了揚眉。承認又怎麼了?又不是壞事。
第025章
蕭錯與裴羽共乘一輛馬車離開蕭府。
路上,裴羽想到如意和吉祥,有心問他,又放棄。它們不外乎是結伴出去玩兒,他給不出別的答案。
清風在外面道:「稟侯爺,已經派人去往醉仙樓定雅間,護衛詢問過送信到府中的人,她只是臨時收了些銀錢,並不知曉別的。」
「知道了。」
裴羽不由多看了他兩眼。這樣看來,府里的大事小情都瞞不過他,只看他願不願意知曉而已。幸虧她對他沒有壞心思,不然還了得?
隨後,她斂了心緒,把閔夫人的用意告訴他,末了道:「明面上,我和二弟妹都應下了。」這些是他不會主動詢問的,但她有必要告訴他。
蕭錯頷首一笑,「是該如此。」
裴羽看著他,「這會兒我覺得,讓事態走到這地步的人,為的就是引起你的注意,最起碼,那個人對閔府的動向很清楚。例如那封信,她應該就是看到閔府的人到蕭府做客才找人送信的。」
「有道理。」
「……」
蕭錯見她一副犯愁的樣子,笑了,「針對蕭府哪一個人或是利用你我,沒有差別。」
裴羽想了想,會意一笑。可不就是麼,他是一家之主,她是當家主母,家裡哪一個遇到事情,他們都要當仁不讓,出面周旋。
蕭錯又氣定神閒加一句:「換句話說,根本就是衝著你或我來的。」
「嗯,明白了。」裴羽這樣說著,卻是笑笑地看著他。在他與她之間,有心人針對的只能是他。
蕭錯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笑,「年紀小的確有好處。」她都沒機會被人注意、記恨、針對。
裴羽一笑置之。
醉仙樓是回字形的格局,大堂臨街,供食客進出,四方院落的東側另有一個很氣派的大門。
蕭府的馬車逕自到了院落之中。
蕭錯先一步下了馬車,周媽媽適時地把帷帽遞給裴羽。
如今世風開化,不要說已嫁為人婦的女子,便是待字閨中甚至已經定親的女孩子,都可以當街策馬、出入酒樓、茶館、戲園子。但是裴羽為著自己還在孝期,欣然接過帷帽戴上,繼而下了馬車,隨蕭錯進到北面一樓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