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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蕭錯思忖片刻,道,「等這件事情過去,你跟她們投緣的話,便將人留在房裡,看不上的話,再讓管家給你挑選兩個。等過幾年大丫鬟放出去,她們正好能補缺。」
「好啊。」裴羽探身去拿放在床尾的披風。
蕭錯則把她帶回到身邊,「不用當回事,犯不上折騰一趟。」
語聲剛落,半夏來稟:「侯爺,清風來傳話,值夜的護衛把一名女子趕入了楓樹林。」
蕭錯微笑,「知道了,明日再說。吩咐下去,照常歇息。」
「是。」
明明下一刻就能弄清楚的事,他偏要等到明日。裴羽被好奇心磨得不輕,「我橫豎也是睡不著,讓我起來問問怎麼了?」
「沉住氣。」蕭錯拍拍她額頭,「早一些知道又能怎樣?」
也是。弄清楚之後呢?讓下人大半夜地來回傳話忙忙碌碌?裴羽氣餒地嘆了口氣,看了看他,又高興起來,手繞到他背後,生疏地拍打著,「你睡吧,我也哄你一次。」
第020章
蕭錯輕輕地笑起來,「說的跟真的似的。」
「閒著也是閒著,試試。」裴羽瞥見床頭小柜子上的宮燈,探身去吹熄,隨後,身形落入他溫暖的懷抱。
蕭錯親了親她的臉,「睡不著就說說話。」
「嗯。」裴羽思索片刻,問起方才一事,「護衛把一個女子趕入了楓樹林——這話怎麼說?不把人抓住麼?」
蕭錯解釋道:「樹林裡有機關埋伏,尋常人晚間誤入,定會受困其中。」
「像楓樹林那種所在,府里還有多少?白日進去的話,不會有事吧?」裴羽擔心自己和丫鬟不走運,哪日逛園子一個不留神被困住,那可真成笑話了。
「不會。只要宵禁之後不亂走,什麼事都不會有。」
「那還好。」裴羽只是不明白,「好端端的,你在家裡弄這些做什麼?」
「只是當個消遣,小廝、護衛無事的時候,可以進去試試身手。」
裴羽失笑,「你這消遣倒是獨樹一幟。」
這邊的兩個人閒閒說笑,院子裡也恢復了慣有的平靜,聽風閣里的氣氛卻有些凝重。
蕭銳從正房回來,沐浴小憩之後,酒意消散大半。讓他完全清醒過來的,是白梅悽厲的叫聲。
二夫人已經知道自己被驚嚇是怎麼回事,雖然仍是滿腹狐疑,恐懼卻減緩了大半,當即穿衣出門,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白梅,點了綠梅去正房討個主意——綠梅只是為白梅擔心哭泣,別的丫鬟婆子卻已臉色慘白,怕是沒膽子出門。
隨後,二夫人在白梅住的後罩房內外來迴轉了好一陣子。
綠梅回來傳話,如實說了蕭錯的意思,二夫人當即點頭,「聽侯爺的吩咐行事。」
這期間,蕭銳也沒閒著,命人喚清風過來,仔細詢問了幾句,繼而喚來兩名小廝、四名護衛,吩咐下去。
二夫人回來之後,逕自回到寢室,臥在美人榻上出神。
蕭銳坐到一旁的小杌子上,把從清風口中打聽到的事情說了,「形跡可疑的人是從我們院子裡出去的。大哥要明早再追究,理當如此,三更半夜的,沒必要弄得人心惶惶。但我們卻不能什麼都不做,我已吩咐下去,在院子裡查一查,看看是哪個下人不見了蹤跡。」
「的確如此。」二夫人扶額,自責道,「今日一早,我就應該把不中用的下人都打發出去。」
「到底是哪個不中用,此時誰都說不準。」蕭銳寬慰她,「這事情歸根結底,都是我不盡心之故,你要怪,也只能怪我。」
二夫人微笑,「怪你之前,我少不得要怨怪娘親,可我怎能做這等不孝的事?——還是免了,橫豎你我都夠沒心沒肺的。」
「這倒不假。」蕭銳逸出愉悅的笑聲,轉而面色一整,「有幾件事要告訴你。」
「你說。」二夫人坐起身來,半倚著美人靠。
蕭銳將下午、晚間的所見所聞,自己的所思所想,對妻子和盤托出。
二夫人一直凝神聆聽,期間神色變了幾變,到末了,仍是茫然,「這些足以證明,不關閔採薇的事,此事大抵是閔侍郎在府外的妾室、外室或是兒女有關。
「可是我想不明白,什麼人能與閔採薇那般相似?她兩個妹妹我也有點兒印象,與她容貌不同,不是穿上青色衣衫、加一顆紅痣便能模仿的。
「再者,那女子為何要驚嚇我和房裡的下人?又為何連閔採薇的二妹都去驚嚇?天……那個人到底要做什麼?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蕭銳沉吟道:「有沒有這種可能——成國公府曾無意間與那個人結仇,或是我們無意間與那個人結仇。」
若是他們與人結仇,不會到如今還是一頭霧水,總能想起點兒什麼。他是刻意把話說得這樣委婉,二夫人一聽就會過意來,「等爹爹哪日得空,我回趟娘家,跟他說說這些事。」這本該連母親一同知會,但她不敢指望母親,只好請父親多費心。
「你跟岳父提幾句就行,沒有最好,有的話,請他提醒府里的人留心些。」
「嗯,我曉得。」二夫人明白,自己在糾結的是原因,對於找到那個人毫無幫助。即便他的懷疑成為事實,成國公府也不可能先於蕭府找到那個裝神弄鬼的人。
這時候,蕭銳的小廝長順來回話:「平白不見的人,是二等丫鬟巧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