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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到他的遲疑,反倒主動吻了吻他的唇角,「沒事。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他不由得笑了,「這時候也能逞強,也只有你了。」
她輕笑,「這時候若是能罷手……你就去成仙吧,別跟我過了。」
「疼就說。」
「嗯。」
他扶著纖細嬌弱的她,慢慢沉身。
她身形明顯地僵住,柳眉輕蹙,繼而輕輕嘆息,「原來是這樣的……」原來是這樣的疼。可她並沒退卻膽怯,而是更緊地抱住他,不輕不重地咬了他一口。
她喜歡這樣清楚分明的痛楚。
疼痛讓人清醒,讓她可以分外清晰地意識到,她已是他的人,她亦正在完完整整地擁有他。
他則是低低地喟嘆:「原來是這麼的……要命。」
她在他懷裡,而他又被她纏繞。隨著一點一點的推進,那蝕骨的感受便一點一點融入他的血液,流轉到脊椎,再蔓延至周身。
「怎麼樣?」他語聲低啞地詢問她。
她卻是笑微微地凝視著他,靈秀纖長的手指代替眼睛賞看著他絕佳的身形,寸寸游移。
他的壓抑、克制就這樣被擊退大半,一點一點加深索取。
幽谷之中那朵嬌嫩的花,為他綻放,為他沁出甜蜜的汁液,讓他衝破束縛,直達花心。
錦被隨著他身形的起伏,紅浪翻騰。
第109章 崔四藍氏番外
靖熙五年,崔振攜藍月宸遠赴西域。
在夫妻二人的堅持下,岳氏同意一同前去。起初她是認為崔振到了那邊之後,或許要帶兵打仗,自己前去怕是會成為女兒女婿的負擔,得知實情之後才放下心來——崔振對她道:「到了那裡,您只管安心度日。所謂的不安生,指的是武官之間意見相左,起過衝突。我想離京城、朝堂遠一些,若是可以的話,餘生都會留在西域。皇上曉得我喜歡那方山水,此次是有意成全。」
原本他是想等孝期過了再尋機前往,皇帝不同意。
皇帝說人一旦賦閒太久,便會失了銳氣,甚至會萎靡不振。又說他真的要盡孝的話,便該不負父親的寄望,早些在官場上做出名堂來,孝道不需拘泥於繁文縟節。
那般的苦心,他不能辜負,擺出來的道理,也都是實情。
他的父親一生以權益、臉面為重,到最終,卻是顧及他的處境,為著他放下了以前的計較。父親臨終前,握著他的手說:「光耀門楣,改換門風,堂堂正正地活著。」
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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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域安頓下來之後,崔振見過上峰、下屬和境內品級相同的官員,正式投身於公務。
地方官的環境不似京城,總兵府前方是辦理公務的衙門,後方便是家宅。
雖然如此,起初長達一年的時間,他繁忙之至,岳氏和藍月宸常常三五日見不到他的人。
母女兩個並未因此擔心亦或抱怨,反倒暗暗鬆了一口氣——都是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並且她們也看得出,崔振其實一直沒能從喪父之痛的陰影中走出來。在這樣的心緒之下,忙碌一些更好。
該做的,他都在做。被他守護、照顧的她們,便要盡力多給他一些體諒、理解。
藍月宸並不是特別依賴男子的人,閒來很能自得其樂。
與崔振一樣,她特別喜歡西域的景致,不論荒涼戈壁,還是湖光如鏡,在她眼中都如畫。
這方天地因著地廣人稀,策馬出行最為愜意。是因此,藍月宸專門與馬術精湛之人學會了騎馬,閒來無事,便信馬由韁,領略這裡獨有的美。
崔振得知之後,特地為她配備了精銳的人手,叮囑她出門時一定要帶上這些隨從,「不知道我招人恨麼?萬一有人找你的麻煩怎麼辦?」
藍月宸就笑,「我瞧著這裡的人都怕你怕的要死要活的,誰敢惹你身邊的人啊?」
「所以我說的是萬一。」崔振笑著握一握她的手,「凡事當心總不會出錯。」
藍月宸欣然點頭,「我聽你的。」
策馬出行是最怡情的消遣,而留在宅院中的大多數光景,她也不愁無事可做:在閨中擅長的琴棋書畫,那幾年因著辛苦勞作放到了一旁,到如今得了閒暇,便又重新撿起來。
岳氏也是大家閨秀的出身,喜好自是與女兒相同,閒來母女兩個相對下一局棋,或是一起琢磨著釀酒、烹茶、下廚、做針線,日子很是安閒自在。
至於門外的營生,母女兩個再不曾染指,一來是為著崔振的官聲,不想給他添哪怕一點點麻煩,二來也真是受夠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苦日子的感覺,誰都沒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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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到了他們抵達西域的第二個冬季。
這一天晚間,崔振回到房裡,更衣之後,對藍月宸道:「出去轉轉?」
「這個時辰?」藍月宸不由看了看天色。
「走吧。」崔振幫她取過大氅,「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去看看。」
「又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做什麼送我禮物?」藍月宸故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崔振失笑,「良心發現了而已。」
藍月宸便沒再多問,笑盈盈隨他乘坐馬車出門。
路上,崔振將她攬到懷裡,「從你嫁給我到現在,都沒能好好兒陪著你。不覺著虧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