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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答應。」攸寧說,「我嗜好本就不多。」
「答應我,」蕭拓讓她看著自己,「我把初六、十九給你弄進家裡來,放到靜園,好麼?」
攸寧修長白皙的頸子又是一梗,「瘋了吧你?那會嚇著人的,而且令堂……不是,老夫人……」
「嗯?」蕭拓嘴角明顯地抽了抽,「唐攸寧,我早就說過,我們是正兒八經地成婚做夫妻。」
「這不是還沒習慣麼?」攸寧嘀咕完,改口道,「娘就不會同意,我要是見天兒去靜園,她問起來,我怎麼說?今兒才哄得她跟我親近了些,沒兩日看到我就瘮的慌可怎麼辦?」
「往我身上推。」蕭拓吮了吮她的唇,「橫豎我今年也不是頭一回抽瘋了。」
攸寧的長睫忽閃一下,想到初六,不由生出了諸多憧憬,很是心動,「那……」餘下的言語,被他趁勢而來的親吻湮沒。
霸道,灼熱,漸漸地有了些別的意味。
攸寧覺得有些突然,含糊地問他:「不是要先熄了燈燭麼?」花燭夜是沒法子,平時還是摸黑來比較自在。
他卻說:「好看,我要看。」
「……驢唇不對馬嘴的。」
「小崽子,」蕭拓忍著笑,不輕不重地掐了她一把,「你閉嘴。」
鑑於這人咬過自己兩回的經歷,攸寧選擇不吃眼前虧,不再言語,放鬆自己,依附著他,亦回應著他。
能怎麼辦呢?該認慫的時候就得認。既然躲不過去,那就順著他些,早點兒解脫。
後來……還是忍不住「嘶」地一聲,蹙眉。
「難受?」蕭拓一臂撐身,斂目瞧她。明明完全可以了,她還事兒事兒的。
「慢點兒。」攸寧近乎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嬌氣。」
「才不是……你就是一活土匪,知道體貼倆字兒怎麼寫麼?」
蕭拓吮咬了她的唇一下,第二次說了那句:「你閉嘴。」她還要他怎麼體貼?他這輩子就沒這麼克制過。但這不是抬槓的時候。
攸寧敢怒不敢言地瞧著他。
蕭拓看著面頰略顯緋色的她,目光不自知地變得柔軟之至。他吻了吻她眉心,「攸寧。」
攸寧不吭聲。
「你喜歡廬山雲霧,我也喜歡。」他凝視著那雙水光瀲灩似是氤氳著水氣的明眸,「你喜歡初六,我也喜歡。」
攸寧還是不吭聲。這回不是因為聽話,是沒聽懂。巧合而已,囉嗦這些幹嘛?有毛病——她在心裡沒好氣地腹誹。
「你不肯善待自己,但我想照顧你。」蕭拓不想說,還是不自主地說了。
「怎麼說?」攸寧看住他那雙漂亮至極的眼睛,「你總不會是想騙我,說……」
「我對你,好歹有幾分真心。」趕在她戳自己肺管子之前,蕭拓將話接過。
攸寧挑了挑眉,笑得像足了憋壞的貓,手臂柔軟地環住他頸子,拉低他一些,「那你是說……喜歡我?」
「……」他就是嘴欠,就不該跟她扯這種事兒。
瞧瞧,這就得意上了,感動什麼的是半點兒沒有。
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攤上了她。
「你所謂的幾分真心,能為我做到什麼地步?」攸寧眉眼含笑,主動親了親他的唇,哄他道,「嗯?跟我說說。」
「護你周全,跟你一起養虎崽子,」蕭拓明知她沒安好心,還是選擇回答,「最好當然是哄著你活得越久越好,過幾年……我們要個孩子。」
隨著他說話間的舉動,攸寧輕哼了一聲,「沒正形……」想聽的他沒說到點兒上,她只能認可前兩條。
「你要是對我好一些,我為你赴湯蹈火也未可知。」輪到他哄她了,「乖一點兒,別總把這事兒當差事辦,成麼?」
「……成。」為了初六、小十九,對他好點兒也值了,可是——「不對,初六十九本來就是你的,我就是個撿便宜的。」差點兒被他繞進去。
「沒你怎麼會有它們這麼不著調的名兒?」
「我又沒讓你……」
「閉嘴。」蕭拓恨得直磨牙,「唐攸寧,今兒你要是想天亮再睡,那就繼續跟我抬槓。」她是想怎麼著?等他自個兒滅火麼?
攸寧啼笑皆非的,攬緊了他一些,輕輕地咬了他一口,軟聲道,「我錯了行不行?」
「你錯大發了。」他恨恨地索吻。
直至有了幾分想要的纏綿悱惻。
直至他成為載沉載浮的深海,她成為依附著他的孤舟。
委實無法克制,斂目細看。
她不滿掙扎無效之後,竟以臂撐身,視線隨著他的。
「……?」他是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應該是某種喜悅。
她接住他視線,明眸中有羞怯、氣惱,偏又存著固有的的單純,「倒要看看……你能好意思壞到什麼地步。」
沒道理可講,那一刻,蕭拓真覺得有些被她勾了魂兒的意思。氣息凝了凝,他沙啞著聲音說:「妖孽。」
天生的妖孽。
是不是妖孽,攸寧不知道,只知道不能當——後來著實被他折騰苦了。
何為精力旺盛,何為食髓知味,她切身領教到了幾分。
明明都快散架了,一早還是要按時爬起來洗漱著裝。拿到對牌的第一天,沒可能睡懶覺。
蕭拓倒是睡得特別安穩,直到丫鬟請示要不要擺早膳,他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