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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不准,扣住她膝蓋,向一旁施力,讓她全然打開身形。
漫漫入室的霞光之中,他再一次與她拉開距離,迷離的視線,徐徐下落。
她不依,纖細的手臂纏上去,柔軟的唇到了他耳畔,含住他圓潤的耳垂,語聲近乎囈語,「不准耍壞。」
他狠狠地吸進一口氣,隨即卻是笑開來。
……
「蔣徽,你喜歡我。」他不肯退離,吻著她變得乾燥的唇,一次次的,浸潤得她唇瓣恢復嬌艷欲滴。
蔣徽牽了牽唇,笑,「我可不認。」撫著他鬢角的手勢,甚為輕緩。
「最起碼,身體喜歡我。」他說著,動了動。克制的時候,這是可有可無的;放任的時候,這是需索無度的。
「……趕巧了而已。」她說著,難耐地掙扎著,「你老實點兒行不行?」
「自然不行。」他笑著,讓她迅速失控,「不妨巧上加巧一次。」
哪裡是巧上加巧,根本是失控之後更加失控。
蔣徽依附著他,一手落到他腰際,感受著他的起落。
後來,她的手移到唇畔,繼而咬住,阻止自己發出聲音。
不可以出聲。
上一次期間,有人來請示何時擺飯,走到廳堂門外,便被他揚聲喚住,打發走了。
到底,不合時宜,再怎樣,她也不好意思全然放縱。
他卻不喜她這般的克制,低下頭去,捕獲她那根纖長的手指,含入口中。
如她帶給他的感觸一般,細細地反覆地吮。
她胸腔的起伏漸至劇烈。
「董飛卿……」
她明眸中,驚奇與疑惑並存,又似有瀲灩水光閃爍。他心頭那層層疊疊的漣漪,迅速變成足以吞噬心魂的風浪。
「董飛卿……」再一次的,她喚著他的名字,收回手,攀附上他,「好了,就這樣。好麼?……」
她並沒想過,會得到這麼多的煎熬,或者也可以說,是磨人心魂的那種歡愉。沒想過的,便是她當下不想要的。
「受不了了?」他低低地問她。
她默認。
「就這樣,是哪樣?」他壞心地問著,亦壞心地磨著她。
她終是挨不住,發出低低的呻』吟。
已是黑漆漆的天色,對著她明亮亮的大眼睛,感受著依偎著自己的那顯得分外嬌弱又引人至極的纖纖身形,不能讓他有半分收斂,反倒更加恣意。
她的身體喜歡他。
而他,已對她著了迷。
但是,他不會告訴她。
.
夜深人靜時,兩個人才吃飯。
灶上的人雖然已經歇息,但用小火給他們熱著飯菜。
郭媽媽擺飯的時候,說起自己包了些湯餃,問董飛卿和蔣徽要不要吃,得到的答覆,自然是要吃。
她給夫妻兩個各做了一中碗。
結果,董飛卿的感覺是沒吃夠,不好意思麻煩郭媽媽再為自己忙碌一番,索性就近想法子,去端蔣徽面前那碗湯餃。
蔣徽立刻一手護住碗,一手頻頻打他,皺著眉說:「起開,飯桌上你也好意思搶吃的。」像是護食的貓,一臉「你這人簡直沒法兒要」的表情。
真是說炸毛就炸毛。那氣呼呼的小模樣,引得他大樂,把自己的碗送到她手邊,「分我點兒。」
蔣徽沒轍,不情願地把餘下的湯餃分給他三個,湯也分給他一半。
董飛卿喝了一口湯,稱讚道:「郭媽媽的廚藝,跟你算是不相上下。」
蔣徽面色轉為柔和,道:「最早就是她手把手教我下廚的。」
「難怪。」
用過飯,回到寢室,床鋪已經重新鋪過,兩個人先後歇下。
他循例把她摟到懷裡,分外親昵的,一下一下的吻著她的唇。
她的手貼著他下顎,由著他,末了,主動地吻他一下,柔聲道:「睡吧,好麼?」
「好。」
她便枕著他手臂,挪動著身形,找到最合適的位置之後,一臂環著他,闔了眼瞼。
他手勢輕柔地拍撫著她,讓她慢慢入睡——或許早在她生病那一陣,便養成了這習慣。
他不會忘記,她那時的羸弱與脆弱。
她不知道,第一次在他懷裡沉睡多時之後的兩日,曾有幾次,她昏睡時,喃喃地喚「董飛卿」。
他在那種時刻,總是尋到她的手,握在掌中,再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到懷裡,反覆拍撫著她,說「蔣徽,我在這兒,安心睡」。
那等耐心,回想起來,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就在那種時候,他都不認為自己是心疼她。
也真不是。
因為,那是她不需要的。
認識的女孩子之中,有人似是生來就需要別人的呵護疼惜,有人似是生來就要接受大大小小的風雨,快速地變得無所畏懼,亦無所顧忌。
她屬於後者。
——他眼中的蔣徽,很多年裡,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給他的是這種印象。除此之外,不論經歷、應對何事,都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就算在新婚夜,給他最甜美最激盪的經歷之餘,也保有著那份清醒:既然答應了與他餘生同行,便應該沒有保留的交付。
疼痛,那或許是她最不會在乎的感觸。
但他不會因此看輕就此屬於彼此這一事實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