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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腰肢隨著他手勢款擺,越來越快。
她的手尋到浴桶邊緣,扣住,越來越用力,到底是敵不過層層疊疊再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滋味,喘息著呻\\\吟出聲。
他亦克制不住地悶哼一聲。
這滋味太美,亦太磨人。欲\\\仙欲死,不過如此。
……
夜半,蔣徽輾轉反側,許久不能入睡。
「有心事?」董飛卿問她。
「沒。」
「那是怎麼了?」
蔣徽說道:「我在想,要不要去廚房一趟。」
他沒繃住,笑了,「餓了?」
「有點兒。」
略沉了沉,董飛卿坐起來,蹬上褲子,「小姑奶奶,等著。」
蔣徽悶聲笑起來。
他商量她:「下碗面吧?要是沒現成的麵條,就來碗湯。」
「……不想吃,想吃辣一些的。」
「我看你還是不餓。」他說,「服了那麼久的湯藥,胃還沒緩過來,這也用我告訴你?」
「好吧,你看著辦。」
他回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過了一陣子,他折回來,在外間喚她:「蔣徽,來。」
蔣徽哦了一聲,披衣下地。
他做了一小碗豆腐蘑菇湯,一小盤筍炒青菜,又隨手切了一碟子金華火腿。
菜很可口,是他慣有的做法,湯很鮮美。
蔣徽很開心,津津有味地享用。
他凝了她一眼,笑了笑,轉去洗漱,再折回來的時候,她已吃飽,漱了口。
「來,抱著。」他對她張開手臂,勾一勾手。
蔣徽笑著投入到他懷裡,猴到他身上,「今兒怎麼這麼好啊?」
董飛卿只是親了親她的額角,沒說話。
他只是在做湯的時候,又想起了她生病期間的樣子。
羸弱、隱忍、安靜,膳食方面,要當小兔子一般養著,能入口的只有味道寡淡的羹湯。
熬過來,真的不容易。
翌日,董飛卿去福壽堂找邱老闆,臨出門叮囑蔣徽:「大概很晚才回來,你早些睡。」
蔣徽說好,待他出門後,給郭媽媽安排差事:
選一兩個適合常來常往的花農,其次是物色一個做玻璃物件兒的作坊。香露做出來,放到精美的玻璃瓶里,才能相得益彰。
再就是盛放香料的瓶瓶罐罐、小匣子,也要找適合的店家或是作坊。
外院的劉全聽說之後,逕自來找蔣徽:「這類事情,您交給小的不就得了?我所知的門路,怎麼也比郭媽媽多。公子眼下又沒事差遣,我真是百無聊賴的。」
蔣徽接受了他的好意,「那就辛苦你了。不用急,天熱起來之前定下來就好。」
劉全笑著稱是而去。
蔣徽又對郭媽媽道:「你到街上轉轉,看看有沒有適合的鋪面。不需講究地段,香露、香料之類的東西,只有喜好的人才會添置。只要不是太偏僻就好。」
郭媽媽會意,笑吟吟出門。
蔣徽去了書房,鋪開紙張,用心描繪想要的鋪子裡的陳設。這些她不會買現成的,等到鋪面定下來,陳設的尺寸也就能確定,到時候再請專人打造——她以前為葉先生張羅著做了不少家什,自己就有相熟的巧匠。
林林總總的,都不是朝夕之間能定下來的事,她也真不著急,每日手邊有事做就好。
而且,就算著急也不成——幾幅寄放在鋪子裡的畫,不可能當即賣出去,老闆總要矜持一番,等客人把價錢抬高到他滿意的時候才會出手,如此,他能分到更多的利錢。
這種與生意人打交道的方式,不知道別人,她很喜歡。省心,雙贏,誰也不欠誰人情。
至於修衡哥給的銀錢,她已經放到了自己那個一直上鎖的小箱子裡。等以後有了自己覺得可以信任的銀號,便存進去。
哥哥照顧自己是一回事,自己照常度日是另一回事。
說起來,銀錢方面,她一直算是得過且過的人。手裡銀錢多,便多花,過得奢侈一些;手裡銀錢少,便少花,幾百文錢過一個月的時候也不少。
初離京的時候,她手裡有幾千兩銀子——換了平頭百姓,三代人都衣食無憂了,但是,她不到三個月就花完了。
並不著急,置辦了行頭,行至何處,走街串巷,給人算命看風水。
這事兒,在知道她經歷的人看來,大概都要啼笑皆非——自己年幼時就被算命的人坑過,因此有過最艱難的歲月,自己長大之後,不論做什麼,都不該染指那個行當。
或許只是置氣。跟這世道置氣,跟過往置氣,更與自己置氣。
歸根結底,她是通過易經八卦奇門遁甲做那個行當,不同於那些江湖騙子。
那時候,她也真是打心底不想讓自己活得舒坦、順心。
遇到八字很好的,她避免人因此忘乎所以,強調存在的隱患;遇到八字不好確實命中帶煞的,便在強調益處之後,說服其人所在的門第化解。
化解的法子,其實是萬變不離其宗:合。
這是叔父嬸嬸無言地告知她的道理。
人心合,己心平和,再有親友相助,只要不是真正的天煞孤星的命格,運道都可以化解。
人不能勝天之時,大多是天災;至於人禍,要看的終究是人心。
她是太明白,外人給予的冷漠、輕蔑有多傷人;外人給予的扶持、照拂又有多溫暖——那溫暖,是讓她受益終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