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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歐弗阿冷哼,「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們都多少天沒好好吃過東西了?那群該死的農民,竟然把食物藏起來!等日後軍隊離開,我一定要報復回去!」
見陌生人進來,星遠下意識躲在牆角。等這些人目光向這裡掃來,星遠才想起,這兩人是看不見他的。
星遠鬆了口氣,之後便擔憂了起來。
這兩人是要偷艾斯利的東西?
星遠心中警鈴大作,作為一個小米蟲,他本身欠艾斯利的已經夠多了,守家是他應該做的。
只是他並不能對這裡的任何事情做出改變,星遠因此變得焦急。
忽然間,他有了主意。
不管這幾人偷什麼東西,他都跟著走。萬一裡面真有重要的東西,日後他與艾斯利相見,他也可以幫艾斯利找到。
兩個盜匪開始翻箱倒櫃。
艾斯利有兩個大箱子,其中一個上了鎖,盜匪無法打開。他們心知裡面有重要物品也不敢動,只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另一個箱子。
星遠的被褥他們比較近,在翻的過程中,盜匪無意將被褥踢開,並在褥角留下腳印。
星遠咬了咬牙,但他明白,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兩個盜匪零零碎碎翻了一些不值錢的東西,雖然看似沒有什麼收穫,實則偷得恰到好處。
這些東西看起來瑣碎,屬於不小心丟了也不會被撿回來的那種。可正是這樣,兩個盜匪才敢放心被盜竊者不會耗費精力來追究他們。
他們臨走前忽然看到了桌子上擺了幾片肉餅,一時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們低頭看著手中裝著贓物的袋子有些猶豫,別看他們偷得多,實際上加下來估計還沒有一片肉餅值錢。
別說,肉餅放到現在可是稀罕物,附近不知道多少人已經好幾年沒有吃過肉餅了。
他們賊眉鼠眼左右張望,心想。
他們就偷片肉餅應該沒事吧?盜匪心跳加速,他們一人拿了一片。
聞著濃郁的肉香,他們既緊張又激動,口腔瘋狂分泌著唾液。只是他們捨不得吃,於是他們將肉餅揣到懷裡打算以後饞的時候偷偷咬一口。
二人打算離開,星遠立即跟在他們身後。星遠瞧著這兩人拿了那麼多東西,人都快氣死了。
萬一這裡面有對艾斯利特別重要的東西怎麼辦?
盜匪們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馬匹。眼前這隻馬的外形不太好,既瘦又矮也沒有精神,與艾斯利的馬匹簡直是天差地別。
馬只有一匹。
他們經常搶盜財物,搶的東西太多,他們也無法騎馬回去,因此他們弄了一輛小車綁到了掛在馬上。
不會上馬的星遠為此鬆了口氣。
只聽一聲吆趕,平曠的土地上馬蹄聲響起。夕陽下,黑色的馬車剪映越來越遠,到最後只能看見一個小圓點。
——
艾斯利正在視察,卻突然聽到一陣蒼老的聲音。
「拜託您了,這群盜匪實在可恨,很多人都被他們打壓得活不下去……」
弗瑞德此時正經了許多,「請您放心,我們只是正忙著整理營地,等一切收拾好了,我們會立刻派人去剷除這些盜匪。」
鎮長鞠躬道「麻煩了。」,弗瑞德連忙接住。
村長在一旁補充道:「這群盜匪很狡猾,他們聽說這裡換了駐軍後,這幾天躲到了深山裡不敢出來,只有不成器的小貓三兩隻在外面來迴轉悠。」
艾斯利站在外面點了點頭,他望向帳篷內和弗瑞德交換了視線,隨後便走開了。
他打仗這麼多年,類似的也不少見。盜匪固然可恨,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只是,盜匪的規模太小,還不至於讓整個軍團重視。
艾斯利的心平靜如水。
此刻,唯一讓他感興趣的恐怕帳篷里的那個小孩了。
想到這兒,艾斯沒忍住笑了。
當時下馬的時候他還覺得沒什麼,現在回想起來,就那小孩的體質,準是摔疼了硬憋著。
艾斯利掀開帳篷,他原以為會看見少年眼睛汪汪地趴在褥子上將自己身體埋在被子。
然而,凌亂的箱子讓他收斂了笑,眼皮抬起。
人呢?
他抿唇走了進去,目光低垂中他看到了凌亂的床褥以及陌生的腳印。
艾斯利打量帳篷內四處,周圍寂靜無比。
他手指動了動,指尖泛白。
所以說……人呢?
這時,帳篷外傳來了弗瑞德的大嗓門,「艾斯利,你在嗎?鎮長說他敬佩你,想要見你一面。」
艾斯利沒有吭聲,他徑直走到了門口。
弗瑞德正欲開口,卻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怎麼了?」
潛意識讓他向帳篷內看去,他一眼就看到了凌亂的箱子。
「你、你翻箱子幹什麼?」
「不是我翻的。」,艾斯利閉上了眼,緩緩道。
「啊……」,弗瑞德正欲問,一旁的鎮長突然出聲,「大人,敢問您這兒是不是遭賊了?」
艾斯利睜眼看他,點頭。
鎮長一拍大腿,大呵道:「混帳!這絕對是那群盜匪幹的!他們膽子真大,竟然偷到大人頭上了!」
艾斯利原本想理智思考,可他有些站不穩。弗瑞德見狀趕緊扶住他,艾斯利抓住弗瑞德的胳膊,呼氣逐漸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