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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還沒有碰到,便被艾斯利重重地捏住了手腕。
「嘶——」,弗瑞德吃痛,吸了口涼氣。
艾斯利從腰間抽出小刀猛地插在桌子上,神色倒是挺輕鬆的。
「你試試,動了我命根子我也削了你命根子。」
「你他媽的。」,弗瑞德唾罵。
「你就沒有睡老婆的能力,還成天想著娶老婆。你留著,我就看你什麼時候娶老婆,別臨到老了都沒剪。」
艾斯利活動著脖頸挑眉,他望著清澈的天空,語氣難辨。
「不娶了……」
他將小刀拔下來回把玩,眼神渙散。
他笑了一下,「有什麼好娶的……就我這樣。」
陸陸續續有人來這裡報名,他們恰好沒事,索性就坐在這裡。
偶爾,有幾個大人牽著他們家的孩子來報名,艾斯利看到後擰眉。
「這孩子才十一二歲吧?就敢送來打仗?」
弗瑞德:「你忘了,你當年也是這個年齡被送來的……」
艾斯利默了默,他引了口酒,垂眼笑了。
「時間太久了,忘了。」
艾斯利蹭酒蹭得太多,弄得一身酒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艾斯利的餘光里多了抹黑白色身影。
艾斯利:……
他的手停住了,酒瓶沒拿穩,給嘴角灑出來些。
他的眼眸徹底睜開,捏著酒瓶的手指緊了緊,隨後酒瓶被他放到桌子上。
艾斯利重重地呼了口氣,他撇過頭隨意打量些東西。
餘光里,黑白色的身影驚喜地跑來,艾斯利下意識把腿放下。
少年過來後,雙手撐著桌子,上半身傾斜往他這邊傾斜,並打量著艾斯利。
艾斯利呼著氣,他想將身子往後挪些,卻不想已經是貼在椅子上了。
少年白皙細膩的肌膚刺激著艾斯利的視覺,艾斯利秉住了呼吸,這一刻他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
星遠的眼眸很亮,他道:「我們真有緣呀,我隨便走走就又遇見您了。」
少年悅耳的聲音在艾斯利耳內嗡嗡迴響,他依舊聽不懂少年在說什麼。
不過,真的很巧,他們竟能再次遇見。
星遠自言自語:「沒有想到您竟然是徵兵處的人,剛好我也想加入軍隊,和您們一起訓練。」
說著,星遠便拿起了紙筆一筆一畫地寫下來自己的名字。
他餘光看到旁邊有領衣服的地方,眼睛彎了彎,便走了過去。
艾斯利的氣息逐漸變得均勻,一旁的弗瑞德疑惑地看著他。
「這會兒看好多了,剛才也不知道怎麼著,我還以為你斷氣了呢。」
艾斯利沒給這傢伙眼色,他拿起粗紙往剛才少年寫字的地方看去。
還沒等他端詳出來,粗紙便被弗瑞德抽走了。
弗瑞德用手彈了一下紙張,調侃道:「你剛才翻的時候我沒揭穿你,沒想到你又看。你識字嗎?」
艾斯利正色道:「我認識136個字。」
弗瑞德哼了一聲,「打仗17年,認識136個字,平均一年你才認識8個字!真厲害呀。」
艾斯利:……
第五章
星遠在衣堆里挑了半天,總算是挑了一件較為合身的軍裝。
別看他瘦,他的身高在應徵者中算高的了。
這裡的軍裝不像貴族服那麼寬大,它的各個開口都很窄,當然也很合身。這樣的設計星遠想應該是為了方便作戰訓練。
其實,相比較而言,軍裝的制式算是較貼近星際樣式的。
換好衣服後,星遠又像模像樣地給自己領了一床被子。
忙忙碌碌下來,天又到了傍晚。
同來應徵的士兵們都被領著分發了帳篷,只有星遠一個人抱著被子站在原地沒有去處。
星遠看著忙忙碌碌的新人們,鹿眼眨了眨,之後他嘆了口氣。
果然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嗎?
前途越大,困難越多。
自己總不能不要這前途了?
星遠長嘆,果然大人物得多忙點。
夜晚溫度驟降,星遠需要給自己找個住處。
他不是沒想過在外面隨意拿被子一裹睡下。但他明白,自己對於別人而言是看不見摸不著的。
外面人來人往,要是被人踩成柿餅就不好了。
星遠下巴搭在被子上深深地嘆了口氣,湛藍色的眼睛裡涌著一片憂愁。
他掃過周圍的帳篷,鹿眼眯了眯,他的臉上逐漸揚起了淺淺的笑。
天色朦朧間。
嫩白的少年抱著被子小心翼翼地朝每個帳篷裡面探頭,一旦發現有人裸著身子,少年立馬閉上眼睛再把腦袋退出來。
既然人家敢裸睡,就不在意別的男人看他的身子。但星遠畢竟是「隱形人」,在不打招呼的情況下,哪怕是無意都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資源緊張,在星遠的觀察中,他發現一個帳篷里往往擠十幾人甚至數十人。
而且大家都有裸睡的習慣,這讓星遠一臉憂色,更別說人多了他還很容易被踩死。
星遠枯了。
天越來越黑,星遠不知道抱著被子一個人走了多久。
慢慢地,火光越來越少,星遠的視野逐漸變暗,耳邊的雜音也隨之減少,直到寂靜中只剩下一片呼嚕聲。
星遠縮了縮身子,他將校服的溫度調高,身上總算是暖和了一點,然而沉靜總是容易給人一種孤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