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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傳霍地坐了起來,目瞪口呆:「大師兄,我是不是還要等你啊?」
他倆在入魔世界也不能隨意行事,若要相愛做事,就必須入道,學會煉化精元的法門。否則,入魔世界裡破解,現實里照樣會壞了修行。草娘的資質極好,伏傳又有入道的經驗,一切都是輕車熟路,二十歲入道問題不大,但是,蘇時景的資質……那簡直是慘不忍睹!
謝青鶴假裝沒聽見這個問題,仍是揣上三兩銀子,騎上飛電,去縣上找大夫去了。
伏傳在家煮了些吃食,閒著無聊,就在家裡做築基的功課。
靜功是一方面,草娘打小缺乏營養,食補和導引術也是築基的關鍵。吃了肉和蛋,伏傳在院子裡打五齡拳,舒展筋骨,很快就覺得渾身暖洋洋的,慢慢尋回了神魂對筋骨的控制感。
打完拳就更餓了。
伏傳去雞舍里捉了一隻雞,殺雞拔毛掏膛,洗乾淨之後燉在灶上,自己就去洗澡換衣裳。
左等右等,謝青鶴還是不回來。
伏傳先把雞翅和一隻大雞腿摘下來,留給謝青鶴。又把整張雞皮都撕下來,也留給謝青鶴。
然後他就用雞湯泡了昨天的剩飯,把那隻剩下的沒有皮的雞都吃光了。吃得滿嘴流油,不住咋舌。平時也吃雞,怎麼從來沒覺得這麼好吃?我手藝變得更好了!
伏傳給灶里添柴,打算等大師兄回來了,就把自己燉得最好吃的雞拿出來獻寶。
至於昏睡在屋裡的蘇梧友,伏傳是真的沒想起要去關照他。
——昏睡的人,怎麼會餓呢?
吃了飯,睡了個午覺。
半下午的,伏傳又做了功課,這會做的是收斂心思的靜功。
一直到夕陽西下,馬上就要天黑了,馬蹄聲才得得得不緊不慢地跑了回來。伏傳心裡還奇怪呢,就算你心裡不著急,面上也得裝個著急的樣子吧?那可是蘇時景的親爹摔斷了腿呢!
奔出門一看,回來的也不止是謝青鶴。飛電後邊還跟著一輛馬車。
一個青衫儒巾的蓄鬚中年從馬車上下來,車轅上還有一個提著藥箱的童兒,謝青鶴將之引進門來,直接送到了蘇梧友的床前。伏傳盯著那輛馬車。
果然,沒多久,謝青鶴又從蘇梧友屋裡出來,對伏傳說:「把車裡人安置到書房去。」
伏傳點點頭,過去接車。
車夫明顯隱有焦慮之色,見他過來,馬上去掀了車帘子,扶出來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
胸口有傷,好像……還中了毒?伏傳不怎麼擅長醫藥,看傷倒是老手。
車夫已經扶住了人,伏傳就沒去幫忙。他如今的小身板,想幫著攙扶一把,只怕會幫倒忙。
伏傳在前面引路,將人帶進了書房裡。這間書房就在蘇時景的屋子隔壁,離得很近。說是書房,其實柜子上也沒幾本書,有一桌一椅,旁邊擺了幾個落鎖的箱子,還是蘇梧友分家出來時裝家當時所用,一直也沒挪動過。
那車夫把人扶進來,臉都綠了:「小兄弟,這可有能棲身的地方?」
那受傷的人喘了口氣,艱難地說:「那裡坐下就是。阿福,落難之人,不要挑剔。」
車夫便把他扶到書桌前,讓他歪在窄小的椅子上,勉強坐穩,大約是驚動了傷處,疼得冷汗大顆小顆往下流,臉色也更加蒼白了。
這人傷得挺嚴重,看著也挺可憐,可是,伏傳也不能做主讓他去住隔壁。
隔壁的屋子也不獨是伏傳一個人的,大師兄還要住著呢。
他回屋翻了一套被褥,據說是許娘子的陪嫁,是有些陳舊,好歹還算乾淨。回到書房之後,把幾個大箱子拼在一起,鋪上被褥,好歹也是張床。伏傳如今雖是穿著草娘的皮囊,可平素起居都是謝青鶴的品味,收拾起來各處乾淨妥帖,還拿驅蚊草燒了一圈,才請人去休息。
「可以了。客人這邊休息吧。」伏傳說道。
這就不是鄉野村人的標準了。不說車夫看得心裡舒坦,韓琳躺了上去,也覺得愜意了不少。
恰好灶上還有燉好的雞湯,想著大師兄也喝不完,伏傳又給韓琳舀了一盅來。
那自然是韓琳一小碗,大師兄一大碗。
架不住什麼東西都是小的看著金貴。他拿個小碗裝好送過來,韓琳看著還覺得挺講究。
這邊安置好了,湯也喝了,伏傳才去對門看蘇梧友。那請來的大夫正在冒汗。因為蘇梧友一直在昏迷,這症候看著就很嚇人,偏偏看了腿傷,看了脈象,又沒有那麼嚇人。為什麼會昏迷呢?
謝青鶴催大夫把蘇梧友的腿傷處置了,免得日後瘸腿。
那大夫一邊給上夾板,一邊還在困惑,為什麼會昏迷呢?
夾板上好了,謝青鶴又催大夫開些口服的湯藥。
那大夫終於生氣了:「你這小子,只管催促。你爹這症候兇險!無辜昏迷豈是什麼不緊要的毛病?我來問你,你爹可是吃了什麼?喝了什麼?最近有什麼反常的起居習慣?」
謝青鶴只好一問三不知。蘇梧友這人比較自私,有時候會自己出去吃好的,若是剩下一口,就用油紙荷葉包回來給蘇時景,若是不剩下什麼,就讓蘇時景自己在家吃點鹹菜蒸餅。
昨日蘇梧友出去買草娘,在外邊吃喝什麼,謝青鶴是真的不知道。
——反正回家之後,他就沒給蘇梧友吃過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