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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起見了大師兄,就要和大師兄交代如何傷了師父的事情,伏傳又開始憂慮。
師父大度不計較,只怕大師兄跟前不好交代。平時只見大師兄跟師父頂嘴,但,伏傳心裡清楚,大師兄最維護師父,寧死也不會讓人碰師父一根毫毛。這事就……很難開口。
※
束寒雲滑動輪椅從龍門池離開,卻發現玉台四面八方都是鵝毛不浮的弱水。
弱水之中,有八爪怪鎮守。莫說他現在困在伏蔚殘疾的皮囊里無法縱躍,就算是他全盛時期的修為,只怕也很難從這方世界裡逃脫。
龍門池中。
年輕英俊的小師弟被三個女妖纏繞著,這個低頭吮吸口唇,那個伸手撫摸揉搓,小師弟身上僅著薄衫,被水打濕之後,幾乎透明。
束寒雲知道,大師兄用先天之炁替小師弟續接過筋骨,身上本該是全新的。
然而,白公主剛剛讓他看了無數遍大師兄與小師弟夜裡親密行禮的畫面,他看見大師兄笑眯眯地抽出頭上短簪,將長發披散下來,籠罩在小師弟的身上,扶著小師弟的腰,一寸寸親吻……
以至於小師弟身上被三個女妖弄出各種痕跡,束寒雲也生出了種種錯覺。
他總覺得……那都是大師兄留給小師弟的疼愛。
池子裡,小師弟呼吸漸漸急促,女妖們的嬉笑聲也嬌俏歡悅了起來:「呀,起來了,起來了!」
「我先來,我第一個!」
「憑什麼你第一個?我第一個!」
「這小哥哥真元充溢純陽之軀,第一個第二個差別不大啦,姐妹們別傷了和氣。不如猜拳。」
……
三個女妖開心地猜起拳來。
聽見龍門池中的嬉鬧聲,束寒雲嘴角勾起一絲惡念。
若小師弟也被迫失貞,與他人有了親密接觸,大師兄還會不會和從前一樣心愛他?
大師兄還會像他剛剛看見的那樣,一寸寸去親吻小師弟被女妖們舔過的肌膚?愛不釋手地撫摩小師弟被女妖們揉捏過的軟硬之處?以後再行周公之禮時,大師兄能心無芥蒂、毫不介懷麼?
惡意在心間翻騰傾泄之時,束寒雲腦子裡又不自覺地響起小師弟的哭訴聲。
——求師父看在大師兄的情面上,饒弟子一命。
——師父,求您開恩,大師兄會傷心的。
是啊。
大師兄那麼喜歡他,滿心滿眼都是他,若是他吃了虧……大師兄,會傷心的。
束寒雲緩緩合上眼,指尖放在輪椅調轉方向的扳紐上,久久沉默。
就在三個女妖猜拳得出了勝負,開心地決定了享用小師弟的順序之時,束寒雲倒轉輪椅,回到了龍門池前,對仍舊看著魘圈中情景的青衣女子說:「白公主,你不過是想要寒江劍派的修法而已。我記得不少,若是想要新的,也能隨時進知寶洞取用——我寫給你就是了。」
青衣女子含笑轉身,看著束寒雲滿眼玩味:「你就不想報復這個搶了你畢生所愛的小孩子了?」
「打鼠傷玉瓶。白公主或許不知道我這位師兄的厲害。你若好好和他講道理,一切都好說。動了他的心肝寶貝肉,那就沒有道理可講了。您是想即刻與我大師兄不死不休麼?」束寒雲問道。
青衣女子將目光投向魘圈:「我還想再看看。再做決定。」
第336章
「你自認平生所憾從盤谷山莊被迫弒師而起,你這位後來居上、占盡便宜的小師弟,已然替你補償了弒師的遺憾,連你心心念念認為師父不允結侶之事,他也賺了個默許。為何還未踏出魘圈?」
青衣女子饒有興致地看著魘圈裡盤谷山莊的師徒日常,話眼字字句句都在束寒雲身上:「莫非要等到你那位厲害又講道理的大師兄現身,才能有個結果?」
束寒雲冷笑道:「我已然提醒過你了。你非要與我大師兄作對,恕我不能奉陪。」
青衣女子回過頭來,好奇地問道:「你能如何?」
這時候魘圈中的時間已經到了謝青鶴趕抵盤谷山莊,束寒雲似乎是被長久未見的謝青鶴所吸引,目光落在了魘圈之中,並未繼續與青衣女子搭話。
青衣女子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沒發現任何不妥之處,也轉身繼續看魘圈裡的「故事」。
與此同時。
束寒雲指尖的鮮血,緩緩滴入龍門池中。
※
謝青鶴來得很突然。
盤谷山莊來人匯報時,伏傳正在喝藥,上官時宜壓根兒就沒起床。
——他傷了脊柱無法行走,起來也就是坐在不大舒服的輪椅上,不如歪在榻上寬敞舒適。
伏傳是個很殷勤小意的性子,察言觀色的本事非常強悍,上官時宜坐在床上要吃要喝要拿什麼東西,伏傳隨時都守在他的身邊服侍,有時候不必上官時宜明確指示,伏傳就先一步把事辦妥了,把上官時宜服侍得非常愜意。
於是,上官時宜也懶得起床坐輪椅了,吃過早飯就歪在榻上消遣,畫小人兒比武,自娛自樂。
「師父,我去接大師兄。」伏傳連忙起身。
若是上官時宜起床了,他還能推著輪椅師徒二人一起出去,現在上官時宜衣服都沒穿好,哪有叫師父趕著梳妝打扮去迎接徒弟的道理?自然是等著謝青鶴進門拜見。
上官時宜提醒道:「人前注意些。有事回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