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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安容皺眉。
李雲深卻道:「我倒是想知道,是誰在母親面前打我的小報告?」
說著,李雲深森冷的目光掃視一圈周圍的眾人:「嗯?」
周嬤嬤被他看得腿腳發軟,畢竟是她告的狀,也是心虛了,這便嚇得跪下身去:「是老奴說的,老奴只是……只是擔心……」
「本世子的事,還輪不到你擔心!若是這般閒來無事,喜歡長舌惹事,便去郊外的莊子上罷!」李雲深目光寒涼地逼視著周嬤嬤,厲聲道。
嚇得周嬤嬤連連磕頭。
站在一旁的司琴此刻也白了臉色,她上一秒還在雲霧裡遐想,這一秒便被現實打入人間,甚至是地獄。
安容去拉李雲深的袖口:「我兒做什麼發脾氣?周嬤嬤是我身邊的老人了,她看不慣年輕人的作為,隨口在我面前提點兩句,也是好意來著。」
林嬤嬤比周嬤嬤還年長五歲,是看著李雲深長大的,這會人也走上前來勸說:「世子爺,莫要同她一個老婆子置氣了!如今正值冬日,莊子又在郊野,不說涼冷,就說這般偏遠,周嬤嬤去那裡,哪裡挨得過冬喲?」
第48章 048
本來這等小事, 李雲深不會發作,只是涉及到了秦雲柔,他便無論如何忍不下來, 於是對周嬤嬤道:「不發配莊子也行, 便去府中的賞罰堂自行領罰去罷!」
安容並不同意李雲深管教自己的奴僕, 但是,當著下人的面,她也不願和兒子反目, 便同周嬤嬤擺擺手,讓她下去, 這才拉了李雲深進到偏廳。
「周嬤嬤你也罰了, 可是能同娘仔細說說,你與這秦雲柔,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容沉聲問道。
……
李雲深從養心院出來的時候, 已經是戌時。
他心知雖然暫時說服了母親安容, 但也從此留下了隱患, 安容出身尊貴, 眼中揉不進沙子,她絕不會允許自己唯一的兒子娶一個罪臣之女過門, 當初,李雲深也是顧慮這點,才會直接跳過母親,去向舅舅請旨賜婚。
看來,還需早日破獲馮虎案,把賜婚的聖旨拿到手, 才是最穩妥的法子。
東院這頭,西廂的耳房裡。
酉時過半秦雲柔便已經用完了膳食, 見李雲深還沒回來,便從膳堂先行回了耳房。
她拿出荷包里隨身攜帶的小竹簡,翻看今日記錄下的案情信息。
馮虎,富商的兒子,薛梅,馮虎不久前剛娶入門的小妾。
薛梅貌美,卻羅敷有夫,馮虎待薛梅丈夫周根死後,不足月就把薛梅娶進了門。
兩人皆死於非命,被埋在郊野老宅後花園的杏樹下。
兇手把兩具屍體埋在牆邊的杏樹下,暗指薛梅紅杏出牆,若此事為真,奸.夫應是馮虎。
冤魂不可能索命,嫌疑最大的是周根唯一的親弟弟周海。
秦雲柔想到這裡,便用素手支起下顎沉思。
李雲深進來的時候,便看見這一幕,面容嬌美的心肝兒正托著雪白小巧的下顎,擰著秀氣的眉頭安靜思考。
他悄聲走近,伸出雙手從後面罩住秦雲柔的雙目:「猜猜我是誰?」
秦雲柔覺得李雲深有的時候,真的有些幼稚的過頭!但他是主子,她是奴僕,她也不好直言不諱,便柔聲回道:「是大人。」
「猜對了。」李雲深放下雙手,按到秦雲柔的雙肩上,俯身下來從後面把秦雲柔虛攏在懷中,湊過去看秦雲柔攤開的小竹簡:「在整理案情嗎?」
「嗯。」秦雲柔點頭。
「整理案情倒是這般認真,我讓你回頭給我也繡個鳶尾花的荷包,你是不是忘了?」李雲深側過臉來,看著她的眉眼問。
秦雲柔的思緒還在案情里,沒有同他回應繡荷包的事情,卻是說:「奴婢覺得,這些線索都指向周海,那周海的嫌疑最大,但是,是不是應該先確認一下周根的死亡,到底是病死,還是被人害死?以及,馮虎和薛梅在周根死前,就已經相熟,甚至偷.情!」
李雲深拉了椅子坐到她對面,同她回道:「若是要確認周根之死,須得把人從墳里刨出來,讓仵作重新驗屍,不過,周根已經死了兩月有餘,就算刨出來,怕是也腐敗的差不多了!」
秦雲柔托著腮幫子道:「活人未必會說真話,但是死人卻是不會說假話的。」
「你想刨屍?」李雲深皺眉。
秦雲柔對上李雲深的視線,滿是期待:「可以嗎大人?」
「刨屍要拿到三司的蓋章公文,還要和死者親人做溝通。」李雲深說道。
「三司分別是大理寺,都察院和衙門,大理寺不是最大的嗎?你是大理寺卿,不可以自己在驗屍公文上蓋章嗎?」秦雲柔問。
李雲深:「……」
「至於和死者親人溝通,死者周根父母雙亡,又沒有子嗣,唯一的親人就是他那個弟弟周海了,奴婢覺得,周海會答應的。」秦雲柔說。
「你有把握嗎?」李雲深挑眉。
「奴婢沒有把握。」秦雲柔說道:「但是明日去走訪周海,本來就是在行程上的,乾脆把重新驗屍的事情同他一併說了,看看他的意見。」
「也行罷。」李雲深點頭同意。
「至於確認馮虎和薛梅在周根死前就已經相熟,甚至已經偷.情,這個要從何查起呢?」秦雲柔用素白的食指戳著自己雪白的下顎,有些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