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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吧,哪有那麼自由的好事。」江央公主抬手,揚了揚指尖的紙箋,對身旁的幾人說。
選擇選根本不在公主的手裡。
她只是來走個過場。
扶婉公主見狀也說不出來話了,無語凝噎,又或者是想到自己的未來,感到鬱郁。
「謝大將軍此次打了勝仗,說不得,又要有質子送來與他作伴,皇姐你再等一等,也不是不可啊。」
扶婉公主說出這話來,不知是嘲諷江央,還是諷刺下面的徐隱秀。
江央公主淡淡抬眉。
徐隱秀若有所察地抬起頭,江央公主已經側過臉去,倒是正碰上那位扶婉公主笑意懶散,烏眉彎睫,肌膚勝雪。
他當然認識這位公主的,在宮裡誰的風頭都不及她。
扶婉公主先是怔了怔,隨即掩唇譏誚道:「呵,不過如此。」
陸危斂下了眼帘。
不可否認,扶婉公主說的極有可能,繁國因為是戰敗國,不得已送來的乃是皇長子。
日後,待繁國的君主日後駕崩,他們終究會放作為太子的徐隱秀回繁國去的。
而且,說不得是要扶持他的,這也可以算是他們的一步棋。
所以,宮中對這位質子還算是禮遇有加,既然有作為盟友的打算,聯姻是必不可少的。
「宜弟可知此人是誰?」江央公主這次看見了一個人。
陸危和宜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眼看過去,男子正側身賞花,看不全面容。
陸危沒有錯過公主開口前,內侍官刻意地輕咳了一聲,他在提醒公主找人嗎。
反倒是一旁踱步過來的皇帝笑了笑,指著他言道:「此人乃是新陽侯次子,刑部侍郎蘇大人的胞弟,名為蘇卓宵。」
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江央你若是中意此人,眼光確實不錯。」
蘇卓宵性情溫和,相貌堂堂,家世顯赫,也不是辱沒了江央公主。
聞得此言,陸危不禁心中驚疑不定,輕輕瞥了江央公主一眼,又低下頭去。
「兒臣也是如此以為的,蘇家侍奉父皇多年,自然是好的。」江央公主聽了父皇的話,把玩著手中扇柄上的的鵝黃流蘇,心中細細思忖起來。
她本以為,陸危是勉強遵從了吩咐,來此陪她鳳台選婿,此時看來,卻是發自內心的用心。
想不明白,江央公主再次抬起眼帘,看向那青衣男子,如玉溫雅,陛下雖然行事放誕荒唐,但應有的才華皆有,看人自然也不會有錯。
他既然這般說了,這人想必不會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了。
宜章見她般垂首不語,以為阿姐是對此人有意,轉頭對陸危吩咐道:「陸危,派人去請那位蘇公子過來。」
「是。」陸危不得不領命而去,出了水閣,往蘇卓宵的位置走去。
皇帝反手輕輕扣下茶蓋,難得有了點父皇的姿態,轉頭對她清楚地交待道:「江央,你好好看一看合乎心意與否,畢竟,是與你拜堂的人。」
「兒臣知道。」江央公主點了點頭,其實喜不喜歡又如何,看樣子,父皇根本沒打算當成日後的駙馬。
第36章 花圃 護花鈴
很快, 翩翩公子跟在陸危之後,徐徐而來, 眉眼如畫,清雅脫俗,在眾多公子中脫穎而出,不是沒有道理的。
蘇卓宵目光輕垂,即使隔著一道輕薄的半卷垂簾,目光並不直視兩位殿下,上前來見禮道:「臣蘇卓宵拜見兩位殿下,江央公主。」
等他們問過了幾個問題, 將人屏退後, 赫樞才淡淡道:「那就是蘇家的小兒子了。」
「是,就是那位新陽侯的次子,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內侍官的語氣同方才相比,就慎重多了。
赫樞轉過頭來, 對江央笑眯眯地道:「江央, 此人不錯。」
一眾人等的目光到了此刻, 都落在了江央公主的身上。
「是啊,父皇說好,自然就是好的了。」江央公主意味不明地道。
父皇有其他的目的,她作為女兒的, 自然也就跟著配合了。
不明真相的扶婉見她如此,縱然父皇在旁,也忍不住冷笑道:「這人江央皇姐既然入了眼, 又何必如此冷淡作態呢,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何必佯裝喜歡呢。」
到了最後, 還不是要委屈自己。
扶婉公主約莫是被瑜妃娘娘「勸」得火氣大了。
見下面哪一個都不順眼,一想到日後,自己也要在這種地方,重複一遍,和江央一樣的歷程,她就忍不住脊背發寒。
看似是她們挑剔一般,實則又是什麼呢。
宜章私底下頭一次,對扶婉公主的話暗暗贊同。
就是,這些傢伙看上去個個弱不禁風的,怕是連他一拳頭都扛不住。
明明阿姐看著也不怎麼喜歡,為了一點體面這麼說,耽誤的還是自己。
「扶婉說的也不錯。」赫樞聞言極為隨和道,並沒有斥責扶婉出言不遜,反而別有意味地笑了笑道。
江央公主在明面上並沒有反駁扶婉,只是在父皇之後,清淺地展顏一笑,像是沒有脾氣一樣。
作為曾經見過江央為了婚事而大發雷霆的人,捧荷等人都在想,真是奇異啊。
仿佛這宮裡的人,都會在某一刻瞬間長大,同時可以擁有一顆嶄新冰冷的心。
江央公主根據皇帝的意思,陸陸續續又讓人請了兩三位公子上來,她看上去說喜歡也不喜歡,說不喜歡也沒有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