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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危靠在下面屏住了氣息,聽著上面的腳步聲漸遠,只覺得渾身疼痛不已,他躲在石縫間,那隻老虎卻不依不饒地想要鑽進來。
老虎之前聞了聞地上被摔下來檀木盒子,也許是過分的香氣吸引了它,但是很快它就失去了興趣。
於是,它重新抬起毛茸茸的大腦袋,將目光聚焦到了陸危的身上,拱起了肩背。
陸危心頭顫了顫,宮人們以往經過這裡,被裡面的野獸虎視眈眈地盯著,都忍不住加快腳步。
更何況,他現在與它面對面的對峙。
一股股的涼氣從脊背上冒,暑天在此時愣是成了寒冬。
捧荷二人正陪著江央公主在閒庭信步,柔聲細語地所:「公主您瞧這裡的花,開得多好看吶,誰見了不讚嘆一聲,多出來走走才能看到這樣的美景。」
「宮裡的花匠自然是不會差的。」江央公主笑得溫婉清和,宮裡什麼都要挑最好的,他們的父皇又是貪圖享樂的,當然賞心悅目了。
小內侍乘機跑掉之後,就直接朝月照宮跑了過去,其實她不知道有沒有用,甚至懷疑陸公公是不是慌張之下,吩咐錯了。
但思來想去,都走到這裡了,終究還是月照宮更近一點。
內侍一腳沒有剎住,就撞向了前面正在散步的幾個女子,心裡瞬間叫苦不迭。
「出了什麼事,慌慌張張……」捧荷差點被眼前蒙頭往前跑的內侍撞到,一臉的驚慌失措,活似後面有老虎追著他的屁股咬一樣。
抬手就要推開他問罪,誰知打眼一看,是一張熟面孔:「咦,你不是扶蘇殿的內侍嗎,慌慌張張的幹什麼?」
內侍一抬頭,看見正是月照宮的人呢,頓時激動得都快哭出來了,語無倫次地說:「奴婢是五皇子殿裡的人,公主,今日陸掌事和奴婢奉命來月照宮,但是,被二皇子和扶婉公主攔在了半路上,現在恐怕過不來了。」
「什麼叫過不來了?」當聽到二皇子和扶婉這兩個人時,江央公主的心底泛涼,腦海中就冒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就是、就是奴婢看見陸掌事,之前去了亭山上,結果後來再一看卻沒了蹤影,奴婢也差點被扶婉公主逮到。」內侍氣喘吁吁道。
第39章 爭執 認真了
「本宮得去找他。」江央公主閉了閉眼說, 不知指的是二皇子他們,還是不知下落的陸危。
挽梔不知道其中關竅, 開口勸道:「公主,讓宮裡的人去不就好了,想必他們也不敢多為難,會將陸公公交出來的。」
江央公主率聲道:「不成,本宮得親自去。」
比起挽梔的一頭霧水,知悉內情的捧荷深吸了一口氣,心想,糟糕了。
「對了, 你說的是哪個亭山?」江央公主倏然回過頭, 朝身後的內侍質問道。
「就是御獸園那個特別高的亭子裡,現在估計沒人了, 陸公公是不是被帶走了,奴婢也不了解, 不過, 扶婉公主離開的時候, 陸公公似乎也是當時不見了蹤影。」內侍並不大聰明,只能笨笨地猜測著。
江央公主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頭腦清明地說:「去找扶婉問清楚。」
「哎呀,公主……」挽梔想要阻攔也沒攔住, 只好跺了跺腳跟上去。
不想半路上就遇見了正要回宮的扶婉公主,不知是什麼緣故,她走得很慢, 還有點魂不守舍的。
此時的江央公主可管不了這麼多,直接擋在了扶婉公主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扶婉公主早就看見了江央公主走過來。
少女聲音甜膩膩的,又露出了看似愉悅的笑容,趾高氣揚的到:「皇姐怎麼有雅興來找我啊,莫不是也想去我的殿裡走走?」
「我不來,你豈不是要心思落了空,白費了功夫。」江央公主此刻沒有心情同她開玩笑周旋,而是直接冰涼涼的問道:「人呢?」
「什麼人,皇姐這大庭廣眾的,是丟了什麼,丟人嗎?」
「我是在問你,陸危去哪了?」江央公主冷冷抬眉,第一次露出這種冷然的表情,嗓音喑啞陰狠。
扶婉公主恍然大悟道:「哦,原來皇姐是要問那個不懂事的太監啊。」
「死了。」
「你說什麼?」江央公主倏然緊繃住了下頜,根本不相信。
「江央皇姐聽不懂嗎,我說,他死了。」扶婉公主雙手按在桌案上,笑盈盈地看著她,說出的話令人脊背生寒。
江央公主這次竟然不急了:「扶婉,你很得意啊!」
「好不容易能讓皇姐你著急一次,我為什麼要不高興呢?」最後幾個字,扶婉公主攤開白皙細嫩的手掌,故意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本宮問你,你們究竟都幹了什麼,說了什麼?」
「我憑什麼告訴你。」
江央公主冷凝地注視著她,擲地有聲道:「就憑我知道,你現在要殺我的宮人,謀害人命,殘忍惡毒。」
「誰說是我,根本不是我。」扶婉公主頭一次有點被她嚇住了,不過一個奴婢,打殺了又如何,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嗎。
但她不是輕易服軟的性子,眼下在江央公主的面前,就更加不會了。
扶婉公主咬了咬牙,恨恨地冷笑道:「你就說吧,也只能逞口舌之利,反正,他就要死了,有你哭的時候。」
言罷,她復而又尋釁激怒道:「哎呀呀,不對,皇姐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奴婢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