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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想成為獨一無二,但她們來得太遲了,那個位置已經被牢牢占據,並且是個死人了。
那就成為最相像的影子也沒有關係。
喬美人握了握細白的手指,還是將那支金爵簪,對鏡上了烏髮。
她哪裡見過秦後娘娘,即使很多人都說她太像了,但她這麼多年,依舊不知道皇后的模樣。
不知道自己的眉眼口鼻,究竟是哪裡相似,不知道所謂相似又有幾分,她當然也有交好的妃嬪們,但是,這種事只能一個人,太多的話,陛下就會眼花繚亂。
她還能剩下幾分把握呢。
喬美人不想拿微薄的姊妹之情,和自己的前途相博弈。
她甚至現在已經對著這張臉,去細細的回憶探究,那些和自己同樣經歷的人,究竟有何處與此相仿。
日後,不得不提防兩三分了。
她想,若是她們能抓住這個機會,也一定會這樣做的。
為了防止喬美人與月照宮來往甚密的事情,落入有心人眼中,就要惹出麻煩了。
於是,喬美人與江央公主便約定,在少有人來的小山亭見面。
小山亭的左近一角引了活水環繞,加上今年雲水稠密,前兩日才下過一場雨,土地略微鬆軟。
間錯垂落的花枝柔軟纖長,草木疏密,鳥雀啾鳴,口若銜歌,溪水潺潺倒也悅耳,是一方清淨之地。
陸危跟著她一同前去,其實應該是捧荷和挽梔的,但她自然而然地址喚了陸危前去,並沒有想到其他人。
陸危一早就交代宮人準備茶點,以及其他需要的東西,聽到公主喚他同去,就從善如流地接過一切東西,隨公主一起出去了。
也沒有帶其他人。
挽梔有些沮喪道:「怎麼回事,這人究竟給公主吃了什麼迷魂藥了。」
她本以為,這種事情,是自己和捧荷陪同公主去的,連準備出去的木屐都穿好了,免得弄濕了裙角和鞋子。
「你看那麼重的東西,當然要陸公公來提才可以。」捧荷到時沒覺得有什麼,反而不自覺地為陸危解釋道。
挽梔用力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你啊,簡直里外不分了。」
捧荷對她前後不一的態度很是迷惑,不由得說:「陸公公是扶蘇殿五皇子的人,怎麼能算是外人呢,內人才是吧。」
「你知道內人是什麼意思嗎,就胡說!」挽梔聽了她的話,簡直哭笑不得,捏了捏捧荷的臉頰。
「這天下,皇城外的任何一個青年才俊,都可能是公主的內人,但唯獨住在這座皇宮裡的,一個都不可能。」
陸危隨公主到了約定好的小山亭後,發現喬美人早已經等候在此了。
喬美人道:「公主當日說,會親自教嬪妾一支舞,勞煩公主了。」
江央公主頷首言是,再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褪下了木屐和外袍,裡面是輕盈的羅裙。
信步走到了一片稍微開闊的空地上。
垂眸回憶了一時,斂起下頜,循著記憶里的畫面,很快就跳出了一支綠腰舞。
她沒有自小習舞,是以此時的身段姿態,並不夠達到標準的柔軟,神情也沒有太過於嬌媚。
陸危的眸光漸漸幽深起來,搭在石桌上的手指緩緩蜷縮,微涼的指尖觸及掌心。
他見到過很多不一樣的公主,無論是清冷疏淡的,還是哀怒憤恨的。
唯有此時,看著翩然起舞又專注非常的公主,卻莫名的陷入了一種,不可言說的幻覺里。
他不知道這世間,究竟有沒有所謂知己,也不曉得自己算不算得上。
卻能夠感受到縹緲無端的情緒,如三千情絲,絲絲縷縷地纏繞在心間,將他的一顆悸動的心,拉入了十丈軟紅里。
第19章 碎語 他情願
這種舞,一貫是女子獨舞的,宮廷之中慣有的。
以陸危的目光來看,江央公主所跳的這支舞算不上很成熟,甚至有點簡單,倒也還算是舒展流暢。
但喬美人卻是這方面的高手,看著看著就蹙起了眉,這舞並非不美,但在眾舞之中,也不顯得驚艷出挑。
更何況往年裡,她並不是沒有為陛下獻過舞,也遠比這要令人奪目,最後,陛下也只是賞賜了一些東西罷了。
對於她們這些在宮裡的人來說,這也不過是死物罷了。
「公主,」待一舞結束後,喬美人不由得懷疑道:「這樣,就夠了嘛,只是一支舞?」
「你要做的,難道不是寵妃,而是舞姬?」江央公主淡淡地反問道。
喬美人察覺到了公主的不虞,比起此前輕狂的試探,現在的喬美人在江央公主面前,很識時務。
於是,她只刻意放鬆麵皮,溫婉地笑了笑道:「公主所言極是。」
她是看出來,江央公主的性子看似柔軟,實則一個不高興,就有可能會丟開手不再理會。
喬美人的資質很好,江央公主僅僅示範出比較簡單的舞姿,在她的身上就將柔媚、輕盈展現得淋漓盡致,流露出了無限風情。
陸危正一點也不嫌繁瑣地沏茶,侍奉江央公主飲茶吃點心,
而江央公主卻望著喬美人的舞姿,正看得出神發怔,雙目盈盈若水,連手裡的茶盞都忘記放下了。
恍然想起,舞原本是用來悅神悅己的,帶有巫的力量。
難道,公主這還被勾了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