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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次,她的心境略微有些不同了。
「我知道,你想娶得是江央,對嗎?」扶婉公主直白地問他。
徐隱秀眨了眨眼睛,驀然又笑了起來:「扶婉公主原是為了這事?」
「本宮問一問,不成嗎?」扶婉公主杏眸圓睜,嬌媚明艷。
她這樣的略帶嬌嗔的態度,就不像是從前的拒人千里之外了。
徐隱秀自然也是個聰明人,察覺到了扶婉公主這點微妙的轉變,笑臉相迎道:「自然是成的,公主有所芥蒂,也是理所應當的。」
「陛下,是大長公主的奏疏。」
大長公主便是赫樞的姑母,曾經扶持他登上了帝位。
「好啊,好啊!」赫樞大笑了起來,將奏疏合了起來,黃內侍沒有看見寫了什麼,
就在謝家和長公主府接連上疏不久後,赫樞難得正正經經的,上了一次大朝會。
而且還是扔了一個炸雷,將滿朝文武炸得七葷八素,措手不及。
朝臣苦口婆心的勸諫皇帝千萬三思:「陛下,遷定國都乃是國之大事,這如何能夠兒戲?」
「朕說出的話,也能是兒戲嗎?」赫樞眉眼沉著篤定,還夾雜著一點對他們的不以為然。
「陛下自然是金口玉言,但遷都乃是國之大事,理應……」
赫樞徑直打斷了他們:「沒有什麼理應和三思,朕意已決,爾等不必再議。」不管之前是有什麼算盤,還是學著和皇帝一樣消極怠工,這下都支棱起來了。
「至於爾等所憂慮的,朕自然已經有了考量。」
本朝的兩位大長公主,一位秦後的生母津南大長公主,另一位就是皇帝的嫡親姑姑,早年間陛下能夠登基,就是托這位封地下虞的大長公主的福。
赫樞雖然登基的年紀很小,但他的少時登基之路並不順利,反而充滿了荊棘坎坷。
這件事竟然是大長公主與皇帝早有商榷。
不必說了,定然是他們的皇帝一意孤行,與心腹大臣定下遷都一事,將建造都城的事宜,交給了唯一信任的姑母和駙馬。
前陣子,大長公主府突然不遠千里,送來的一大批的新鮮荔枝,赫樞也難能可貴的賞給了一些大臣。
當時他們還在想,難道是深宮之中的兒女初長成,陛下也有心體恤他們這些臣下了,現在怎麼想怎麼不對味了。
遷都之後會改變什麼呢,他們誰都不得而知,至少,不可能一成不變。
他們諸多官員都是世襲的貴族,在這裡擁有大量的土地,一旦進行了遷都,就意味著要在皇權的賞識,和世襲的財富中二選一了。
他們只有諫言的資格,但是看不看就是赫樞的事情了。
顯然,他是置之不理的,赫樞身為皇帝的威嚴和權柄,在走到了這一步,無論是出於何等考量,都不會選擇退讓的。
相比起歷史上的一些記載,赫樞自覺自己提前告知了文武百官,還算是仁厚了。
否則便是直接以其他名義將他們騙過去,他到時候直接定都下虞,這群朝臣還能做什麼,哭著求他回去嗎。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都塵埃落定之時,都城驟變突生。
第52章 宮亂 犧牲
遷都一事勢在必行, 恰逢霜序時節,因為扶婉與徐隱秀的婚事需要籌備, 赫樞索性就先遣了人,護送他們先行前往下虞。
除卻他們與一部分的官員之外,還有瑜妃娘娘以及六皇子母子,另外,就是同樣被冷落一陣的四皇子。
身為皇長姐的江央公主,與二皇子以及五皇子,則負責陪同皇帝一同伴駕啟程。
身為那個做出決定的人,在臨近離開的時日, 赫樞自己卻變得眷戀不舍起來。
江央與宜章見到父皇的次數, 隨著日子的流逝越來越多,他似是想要將曾經失去的時光, 都從兒女的身上彌補回來。
一切的平靜結束於謝淮真擅自率兵回都。
誰能夠料想得到呢,就在不久之前, 謝淮真還在佯裝肱骨忠臣, 向赫樞上那些有的沒的的請安摺子, 轉頭就敢大言不慚地威脅皇帝了。
赫樞收到這封「奏摺」的時候,謝淮真的大軍已經行進到了,距離眼下皇城的肘腋之側澧荷。
就是在眼皮子底下,煞有介事的加急上諫。
皇帝赫樞當即氣急攻心, 一陣天旋地轉後,吐了一口血後,便倒身暈了過去。
等赫樞再次醒來的時候, 謝家謀逆,已然大軍壓境,迫在眉睫的消息傳遍了朝野, 文武百官已經亂作一團。
宮裡更是人心惶惶,要知道這種事,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
扶蘇殿的宮人也急匆匆地衝進來:「殿下,出、出事了,陛下那邊的消息穿出來說,說……」
「究竟出了什麼事,快說。」宜章聽得不知所云,嫌他說話太支支吾吾,便很不耐煩地催促道。
內侍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前襟後背似乎都濕透了,結結巴巴地稟報導:「殿、殿下,謝淮真帶領叛軍已經到了澧荷。」
「謝淮真他真敢?」宜章額上青筋暴起,滿是不敢置信。
他也只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一直生活在花團錦簇之中,沒有經歷過太多的風雨,哪怕是曾經失去了母后,依舊有一個長姐如母的江央公主,面對這種變故什麼都做不了。
聽到殿下質疑自己,傳話內侍的語氣愈發篤定道:「殿下,這個消息是千真萬確的,御前伺候的黃內侍都說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