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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儀聽了她的話一頭霧水,雖然前段時間林子安總是擾她安定,但是這段時間不在她身邊了,她總覺得無趣,仿佛一整日沒做什麼事便過去了,還不如林子安在她身邊惹她生氣呢!
「你怎麼會這樣想呢?」錦儀維護著自己大度的公主形象,「我向來不記仇,之前的事都煙消雲散了。」
這話便是全天下的人都信,半夏都不會信的,她伺候著錦儀寫了十餘年的長樂小記,便是數年前惹了公主,她都會在長樂小記上寫上幾筆,又怎麼會忘呢。
「那公主尋他是有何事?」
錦儀瞪圓了眼睛,「你不覺得我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他了嗎?」
「這……」半夏想了想,自打一道來揚州以後,她便再也沒見過林子安了,她點點頭,「的確很久了。」
錦儀一下子覺得自己說得更有道理了,「你想想他這個人沒讀過書,說不準就被人騙走了,又這麼不會說話,萬一同人起衝突被人打死了!」
半夏認真思索道,「應該不會吧,林小將軍武藝高強,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怎麼不會啊。」錦儀脫口而出,那日的夢境歷歷在目,「不是有句話叫雙拳難敵四手嗎,他一個人當然打不過一群人!」
半夏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錦儀一眼,縱使伺候了公主許久,她現在也摸不清公主的心思,到底是盼望著林小將軍出事,讓她去打探結果。還是不希望林小將軍出事,讓她尋人去救他。
應該是第一種吧,公主一向同他水火不容的。
便在半夏揣測著公主心意時,聽得錦儀吩咐,「你派個人每日去他院裡問問,看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
林子安押送著私鹽,對於錦儀的苦惱並不清楚。
他參與到這筆生意中的條件便是親自運送這些律例中只能官營的東西,他暗自記下每一個同他接觸過的富商、官吏的信息,沒白天沒黑夜的收集著他們參與的證據。
直到上了運鹽的船,才輕鬆起來。
船上都是些什麼都不懂的流民,他們有些是家裡糟了荒,富商給的銀子多,即使這樣的事路途艱險,他們也樂意前往。
林子安並不排斥同這些流民打交道,混得熟了些還會問他們,「這是第幾次跑了?一年能跑幾次?每次都和誰接頭?跑一趟能拿多少銀子?」
流民們知道的都告訴了他,但他們實在知之甚少,能問的兩三日便問了個遍。閒下來時,思念便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錦儀一定很高興吧,就如同她說得,就算他不在她身邊,她也有那麼多人陪著,等他死裡逃生回去,說不準她都已經同姜許玩得忘了他是誰了。
「小林哥看著有心事啊。」有流民見他發呆同他搭話,瞥了一眼他畫在紙上的畫像,「在想家裡的婆娘?」
林子安立刻將手裡的畫像折了起來,這是他自學成才按照印象里的錦儀畫的,怎麼能讓旁人看見!
流民嘖嘖了兩聲,「這有什麼可愁的,這婆娘瞧著不怎麼樣,等這趟領了工錢,小林哥回去再尋一個更好的!」
哪還有什麼更好,天底下沒有比錦儀更好的姑娘了,他拍了怕那人的肩語重心長一副過來人的口氣道,「你不懂。」
——
同林子安說過的一月的時日一轉眼便到了,半夏遞給她的消息永遠是,林小將軍還沒有回來。
錦儀已經靠抄佛經來讓自己平心靜氣了。
可正如清心經在林子安面前起不了清心的作用,抄佛經也不能,錦儀抄著抄著便走了神,「都快四十天了,還泛舟呢,人影都見不到。」
她低頭又抄了兩個字嘀咕道,「騙子。」
然,便在她話音剛落。那久違的、許久沒有被敲響過的窗子終於又被人敲響,錦儀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那窗。
她見它被緩緩推開,先放進來的是一個巨大的包裹,藍灰色的布料包著,根本看不出裡面裝著的是什麼東西,撲鼻而來的是海鹽的咸腥味,接著林子安的頭從包裹後露了出來。
少年郎頭髮亂糟糟的,很顯然都沒有來得及整理儀容,他似乎瘦了許多也黑了不少,雜眉橫生,唯有眼睛還是同往日一般清亮。
「我來給公主兌現承諾了。」他朝著錦儀伸出手,「去游湖嗎,就現在。」
第32章 公主是想對我做些什麼……
錦儀看著被推開的那扇窗, 即使被林子安和他的大包裹擋著了一大半,依然可以見到此時夕陽落下的光景。
林子安還活著啊,她就知道他這樣的禍害是不會輕易葬身魚腹的。錦儀心裡喜滋滋的, 可是又想她不能輕易答應林子安, 省得他以為自己有多特別呢, 她微微揚起臉, 「我知道你很迫切的想要同我去游湖。」
林子安愣了愣,她這話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錦儀見他沒有反應, 有些惱羞成怒反問道,「你難道不迫切嗎?你都沒有梳洗就過來了。」
「對, 我很迫切。」林子安隱約察覺出錦儀這是在給她自己遞台階, 忽而咧嘴笑了,「公主還知道什麼?」
錦儀有些被難住了, 她的眼神在屋裡瞟又落在了那個包裹上, 她挑眉道,「你怕我不同意,所以還帶了很多東西來。」
「公主猜的可真准。」林子安昧著良心附和著錦儀, 「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