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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錦儀突然想起了柳下惠的故事,這位傳聞中的正人君子便是撿到了凍傷的女子敞衣而暖之,也能坐懷不亂,被世人尊崇。想想這林子安總是氣她,欺負她,還害她擔心,現在正是他毫無戒心的時候,她居然都沒有想要報復他的想法。
足以見之,她也是一個品行高潔的好公主了。
錦儀想著身子便往前傾了傾,手指不自主的順著林子安的輪廓描摹著,竟傻乎乎地笑出聲來。
萬沒想到,她的手指還沒碰到林子安的下巴,便被他一把抓住,「公主看到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錦儀的手像是被火燎到一般,她立刻從他手裡抽出來,「不過是想到了柳下惠而已。」
一向沒文化的林子安好似知道這個典故,他突然眼前一亮,坐起身直勾勾盯著錦儀,「公主是想對我做些什麼?」
他什麼都可以!
第33章 我陪你,就有兩個人了……
月朗星稀, 溪水潺潺,少年們相對而坐,一個目光如炬, 一個卻眼神躲閃。
錦儀收回手將其乖巧的放在膝上, 挺直了腰背, 表情無比茫然, 「你在說什麼呢?」
「公主自比柳下惠,不是很遺憾沒有對我做什麼嗎?」這是林子安有限的知識儲備里, 為數不多知道的東西,他得瑟起來, 「所以公主想對我做什麼!」
錦儀瞪他, 「我正是什麼都不想對你做,才自比柳下惠。」
林子安滿臉都是「這真可惜」的表情, 「你的手剛才觸到我的下巴, 你不想……」
「我沒有!」錦儀大聲打斷他,「剛才有飛蟲,我好心幫你驅趕蟲子而已, 我才沒有觸到你的下巴!」
「連下巴都沒觸到啊。」林子安臉上的表情更失望了。
為了不讓林子安反覆問道你剛才真的沒有觸到我的下巴嗎,那隻飛蟲長什麼樣, 錦儀很正經的問他,「一直沒有問你,上回給你的鑰匙你找到鎖了嗎?」
「當然找到了。」林子安提起這個, 困意一掃而盡,「她這個人關係很簡單,去處也就這麼幾個,閨中女子藏東西的地方也不外乎花園、閨房……,花上幾日便能有眉目。」
錦儀的好奇被勾起, 「裡面是什麼?」
「一本帳簿。」林子安在最後兩個字放的很輕,只做出了嘴型,然他萬沒想到他話音剛落,錦儀便用手鞠起一捧水灑向他。
見他臉上沾滿水跡,自得的笑了起來。
林子安見錦儀玩的有趣,便隨手在湖中撥起漣漪,一副要狠狠反擊的模樣。錦儀自知她能潑中林子安,靠的就是出其不意,立刻討饒,「一點也不好玩,都出來許久了,我該回去了。」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公主是想看我濕身不得體的樣子。」
「……」
錦儀直起腰,板著臉仍舊擋不過面紅耳赤,只好寄希望月色下林子安看不清她的臉,一本正經道,「我那是見你臉髒,看得我眼睛疼才潑水的。」
——
游湖回來的第二日,姜許便派人將錦儀請去了書房。
林子安離開揚州的這段日子,錦儀也無心遊玩,同這些表姐妹們疏遠了許多,她以為姜許有事,便跟著侍從去了書房。
見著姜許正在澆花,她不解道,「四表哥找我可是有事?」
姜許放下水壺,拿起侍從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今日祖父收到京都來信,表妹似乎再過幾日便要回京了。」
錦儀一怔,算了算日子,眼下七月初,收拾東西加上路上也要十來日的功夫,將將趕上八月的秋狩,「四表哥不說,我竟忘了這事。」
「表妹可是不舍揚州?」姜許低頭輕笑,「若是喜歡,往後還能再來。」
「有機會一定回來。」
「那便說好了,只是下此再來還是不要帶著你那世兄為好。」姜許像是無意提起一般,見錦儀沒有吭聲便繼續說道,「林安他好像在做一些私鹽生意,跟在表妹身邊怕是目的不純。」
錦儀微微挑眉,「表哥是怎麼知道的?」
「他住在姜家,同他打交道的人便以為他是拿了姜家的授意,急著拉姜家下水,自然把什麼都同我說了。」姜許對於揚州有人做私鹽生意並不吃驚,他只是反感林子安拿了姜家做筏子,「我姜家百年聲譽,總不能毀在無關人之手。」
「表哥既然早就知道揚州有人做私鹽生意,為何不報往京都?」
「這是揚州,並非京都。」姜許臉上笑意不減,仿若在說一件如同天氣一般尋常的事,「京都姜家有姜皇后庇佑,哪怕做了些出格的事都無關緊要。揚州姜家世代在揚州,婚喪嫁娶大多離不開這裡的士族,更要受此地父母官的庇護。」
他抿了口茶,「這些髒事,姜家不做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那侍女……」
「阿柳沒有同你說嗎?」姜許搖了搖頭,「她本就是知府次子的外室,只是被你帶到姜家,知府大人看著姜家的面子沒有動她罷了,你不願留她在身邊,我便將消息遞給知府,讓他派人將她領回去。」
錦儀目瞪口呆,聽著這話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姜許見狀繼續添油加醋,「更何況,你那世兄似乎已經有心儀的女子了,兩人看似感情甚篤。」
錦儀的心突然提起,「他有心儀的女子?」
「的確是有,只是我並沒有看到她的容貌。」姜許擰眉思索片刻,「昨日戌時路過朱雀街時,我親眼見到林安同一女子嬉笑,兩人眉來眼去勾勾搭搭,想來關係不一般。」小甜柚敲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