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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在他面前很小心謹慎,「奴知曉了。」
「記得熬一碗解酒湯,放些甘草,再找些蜜餞。」林子安放心不下補充道,「公主怕苦。」
半夏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林小將軍,難不成小將軍還沒進公主府就準備搶了她的活嗎,她心裡打著鼓道,「奴明白。」
半夏打量著思索不出還要交代什麼總算離去的小將軍,忍不住長呼了口氣,若是這位成了未來的駙馬,公主的貼身侍女們怕是找不到事做了。
宿醉過後,免不了頭疼。小甜柚敲可愛
然,錦儀發現她除了頭疼以外,脖子也有些酸,她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完解酒湯,問半夏,「我昨晚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嗎?怎麼清早起來脖子這麼難受?」
半夏一邊感嘆林小將軍料事如神,一邊又想,你們以那麼奇怪的姿勢抱在一起不知道多久,當然會難受。公主醉了也就罷,可見林小將軍不會心疼人的,她們這些侍女仍舊有用武之地。
她走到錦儀身後,替她捏了捏脖頸,又捶了肩,「公主大抵是夜裡落枕了,回頭讓太醫來瞧瞧。」
「可別。」錦儀連忙拒絕,一想到那些發苦的藥便皺起了臉,「對了,昨天林子安有來找我嗎?」
半夏的手一頓,猶豫了會還是很實誠道,「來了。」
錦儀心裡竊喜,又懷疑這話的真實性,「他來說了什麼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半夏忍不住念叨了一堆公主喝了太多果酒了,秋狩的果酒不比宮裡為您特釀的,這兒的酒後勁大的很,昨日奴勸都勸不住,您硬是喝了小半壺,當然什麼印象都沒了。
接著又道,「林小將軍來是來了,但是見您醉了同您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錦儀大失所望,「早知道就不喝這麼多酒了。」
她還沒告訴他,她這麼聰明,早就知道敬公主是什麼意思了呢。
——
秋狩結束後,浩浩湯湯的人馬又回了京都,錦儀又恢復了去國子監進學的日子。當然,與此前不同的是,林子安這回不用再去國子監了。
聽聞北境蠻族的王子快要入京,作為少數同北境打過交道還挫傷他們銳氣的少年將軍,他領了個接待使臣的新差事。
他整日裡忙得都不見人影,又是要面聖,還得同鴻臚寺的大臣們講一些蠻族的習俗,要展現天啟大國之邦的氣概。
聽起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畢竟林子安不用參與國子監大考,沒有過與不過的說法,她不用費心盯著他的課業,還保住了公主的信譽。
看似是個皆大歡喜的好事,可偏偏錦儀覺得連國子監都乏味起來,牆頭上再也不會出現姿勢各異說大話的少年,也沒有人挑刺她拿著弓箭的姿勢不對。大家都哄著她,她反而懷念會惹她生氣的人。
錦儀開始清心寡欲到以課業為重的理由謝絕了各色拜帖,頗有一副要成為國子監女學第一人的勢頭。
在姜苕吃了幾回閉門羹後,拎著搜羅來的糕點進了公主府拜訪,他本以為會看到埋頭苦讀的公主,甚至想出了不少「讀書不在一時一日,阿姐不用太逼迫自己,畢竟你之前總考倒數,皇后不也沒有責罰你」的話。
然,他怎麼也沒想到,公主並不在讀書,而是在餵鳥。
「阿姐什麼時候添了逗鳥的喜好?」姜苕看了看自己提的糕點,覺得有些不合時宜了,「這是給你那小狸奴養得口糧?」
「當然不是。」錦儀聽了他的話,好似想起了什麼,特意囑咐侍女,「把籠子掛高一點,別讓小狸奴瞧見。」
姜苕直覺不對,曾幾何時,他碰一下就會被撓一爪子的小狸奴竟然也失寵了,這兩隻鴿子可是大有來頭啊。
他稍一琢磨便有了答案,「阿姐,這不會是林子安送來的吧。」
錦儀端著侍女遞來的茶杯,慶幸那口茶還沒喝到,她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其實我也很不想收留這兩隻小東西的。」
「兩隻?」姜苕不解,「剛才我只看到兩隻籠子一隻鴿子,還以為阿姐的鴿子也比旁得鳥氣派,籠子要換著住,竟然有兩隻,那剩下那隻呢?」
剩下那隻當然是去送信啦。
秋狩回來的第一晚,林子安便帶了一隻新鴿子來公主府,他笑吟吟對錦儀道,「我瞧著公主府就一隻鴿子也太孤獨了些,便再送一隻給它作伴。」
錦儀突然想起他那要把公主府當養鴿場的樣子,只好迫於形勢給他回了第一封信,有來有回地,她都快算不清收了多少封信了。
兩隻鴿子往返於公主府和林府之間,帶來林子安一整頁紙,偶爾抄些酸詩,偶爾和她說一些接待使臣時碰到了趣事。
錦儀看得開心了便回他「已閱。」,若是看到酸詩覺得刺眼,便要寫長長的一段諷刺他,「雖然說你沒什麼文化,但是跟在我身後這麼久了,怎麼還能想得出抄這種東西給我呢,下次再看到就不回你了!」
她自己想到這兒,便有些想笑,可是姜苕還在眼睜睜等著她給一個答案,錦儀只好拿出了長姐風範,「大人的事,你少管。」
姜苕癟了癟嘴,又忍不住好奇地探究,「阿姐,你們明明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到底是什麼時候發展成這樣的?」
其實這個問題半夏也很想知道,比起姜苕,她才是公主的貼心人,兩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錦儀,她開始裝傻,「我聽不懂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