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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扯了扯林子安的袖子,「你還沒去過鍾寺吧,不管什麼時候鍾寺的山上都開著花,可好看了,過兩日我要和阿寧姐姐去鍾寺祈福,你也來賞花吧。」
錦儀說完又有些不妥,她幹什麼要讓林子安消氣呢,喜歡她的人這麼多,就算林子安生氣不喜歡她,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影響啊!
她眼裡閃著掙扎,一邊覺得林子安生氣同她無關,就該讓他氣著,一邊又想他這個人雖然一般般,但是對她一腔真心,不好讓他傷心。
林子安看著錦儀目光閃爍不定,正如同猜不到她的心思一樣,如果心裡有他,怎麼會堂而皇之的選駙馬,如果心裡沒有,現在又算什麼。
錦儀正欲鬆開林子安的袖子,卻被他抓住手,「公主約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他答應了是不是代表不生氣了!錦儀心裡一松,話本子誠不欺她!
——
名為「秋狩訓」的宮宴,總得說些和秋狩有關的事才能不把皇室的心思暴露的太明顯。
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有侍從召集了所有人,將稍作更改的秋狩規則宣讀出來。
只是林子安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滿心沉浸在錦儀約他出去的喜悅里,直到皇上單獨召見他,才打破了這一好心情。
「朕先前讓你替朕掌掌眼,你可有記下那些孩子的名字?」
林子安心頭一梗,他怎麼做得出在今上為來駙馬名單上寫下其他人的名字的事,「是臣失職。」
「不怪你,是朕思慮不周。你在京都的時間短,怕是人都認不全。」皇上難得的好說話,一點也不像傳聞中的帝王,他沉吟片刻突然道,「朕怎麼瞧著你也像是符合錦儀要求的。」
林子安的心突然激盪起來,有一種想要將對錦儀的愛意同他和盤托出的衝動,只是還沒等他開口,皇上便接著否定了方才的論斷。
「果真是老了,眼都花了。」皇上邊笑邊搖頭,「你當初還為了尚公主的事同姜家小子打起來,怎麼可能是你,愛卿無事便退下吧。」
林子安滿腔的話在嘴邊,想要說出來又覺得太過唐突,他還不知道錦儀的心意,若是將她越推越遠可怎麼辦,只好應了聲是離去。
見人走遠,今上又召來侍從讓他將御花園中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末了抿了口茶道,「本以為是單相思,沒成想倒是兩情相悅。」
他一邊懷著林子安這孩子的確不錯,一邊又覺得他根本配不上錦儀的心情去了姜皇后宮裡。
姜皇后似乎對小女兒的心事毫無所覺,甚至比對著眾多的畫像挑選起來,見他來了,拿著好幾個世家子的畫像問他的想法。
「都是好孩子。」皇上略略翻了兩眼,沒看到林子安的畫像,「怎麼沒見林家從北境回來那孩子?我瞧著那孩子同錦儀的要求也是相符的。」
姜皇后露出嫌棄的表情,「錦儀的駙馬最首要的便是滿心滿眼都是她,那個小將軍在我這就不行,你往後別再和我提他。」
皇上嘴角上揚,立刻和姜皇后站在了同一陣營,「阿枝說得有理。」
——
幾天時日一晃便過了。
和魏寧約好的去鍾寺祈福的日子也到了,錦儀打了一手好算盤:先和魏寧一起祈福,接著藉口要單獨為父皇母后祈福,偷摸著和林子安見面。
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們還沒進寺,便碰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這的人。
「阿寧,許久不見了。」
她們循聲望去,竟是太子殿下,他身著便服,掃了一眼錦儀,便把目光放在了魏寧身上。
錦儀左看看右看看,可這兩人誰也沒說話,一時間竟陷入尷尬的境地中。
「阿兄,這麼巧你也來祈福啊。」錦儀打著哈哈,想要圓一圓,奈何人家並不給她面子。
「錦儀,我今日來的確是有兩句話想同阿寧說。」太子抿著唇,同錦儀道,「你先去祈福,阿寧待會再去。」
錦儀下意識就想拒絕,「這不太好吧……」,可她看魏寧並沒有強烈的反對,反而朝她點了點頭,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只好啞了聲。
「公主您放心,阿寧只是同故人說兩句話罷了。」魏寧好脾氣地勸說,並且一臉坦然地跟在太子身後,聽著他吩咐侍從不准任何人跟上。
縱使太子嚴令禁止旁人跟著,但是錦儀並沒有把自己當旁人。
她是太子的親妹妹,和他們一同長大,雖說他們經常偷偷溜出去玩不帶上她,但是這並不妨礙錦儀對他們感情的好奇,她躡手躡腳地遠遠跟著他們,直到太子停下。
「早知太子日夜繁忙,沒想到還有在鍾寺見到太子的一日。」
魏寧一開口,錦儀便覺得此事不簡單,明明對外人溫婉可親的阿寧姐姐說話居然這麼沖,只是她先前為了哄林子安和他約在鍾寺見面,只能她聽完阿兄和阿寧姐姐的愛恨情仇再去赴約了。
錦儀趴在花樹間,小心翼翼地露出一雙眼睛。
太子並沒有介意魏寧語氣不好,「若非和錦儀約在這,我都不知何時能見到你。」
「太子已然成婚,便不該做出這種事來。」魏寧蹙著眉,「太子妃若知道,怕是吳家要手撕了我解恨。」
太子提到當年的事便覺得痛心,「當年的事,是我沒護好你,被吳家鑽了空子。我今日來見你,便是做了萬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