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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儀,「……」
在聽到不知多少聲「嫂子」後,她發現再聽到這個詞她已經不會頭皮發麻了,甚至還會透過帷帽打量眼前來的來人,看起來比林子安年紀還大,比他還高,居然喊他小林哥,感覺她也硬生生被喊老了許多歲。
林子安對這處很熟,帶著錦儀七轉八轉便轉到了無人的後山,摘掉她的帷帽,脫下披風為她墊在草叢上,瞧見她臉色已經如常,只是耳朵尖紅紅的,為剛才的事解釋道,「他們都沒讀過什麼書,有的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你別和他們計較。」
錦儀驕哼一聲,別過臉去。
「這裡都是這樣的,前幾天也有家眷來看望,他們都是嫂子嫂子喊,習慣了。」
眼見林子安都準備說出那些家眷來探望的將士名字,她及時阻止了他,自認十分惡狠狠地質問道,「難道他們見到你身邊出現的每個貴女都喊嫂子嗎?」
便是他在錦儀身旁,自認琢磨透了她的心思,也猜不到這個地步,她竟然不是因為不合時宜的「嫂子」而生氣,生氣的似乎是因為那些將士都不知道她是誰就這般胡亂喊。
林子安有些忍俊不禁道,「怎麼會,我不會帶其他人來這,更不會拉旁人的手。」
「公主,你是唯一一個。」
第50章 固若金湯的佛像也要化成……
山谷的深秋, 偶爾能見落葉飄下,在涼風之下,錦儀耳尖的熱意消散, 她想到了困擾幾日的問題, 與其她苦思冥想, 不如讓林子安給她指條明路。
「過幾日便是你的生辰了, 你有什麼想要的生辰禮嗎?」
林子安挑了挑眉,十分意外, 「上回有人和我提這個還是好多年前,誰告訴你的?」
「這還用旁人告訴?」錦儀自豪地揚起了臉, 「前些日子母后給我看了欽天監遞上的婚期摺子, 上面記得一清二楚。」
他拖長音哦了一聲,勾著唇笑道, 「所以, 你看了一眼就記下我的生辰了?」
錦儀口是心非道,「若非就在這幾天,我也是記不住的。」
她藏著自己的心思, 逼迫林子安說出一個想要的生辰禮,「我才不想為你費心思, 但是既然知道了,總得盡一盡禮數,你想要什麼可以大膽提。」
林子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隨便什麼要求都可以?」
「我做得到才行。」
「你自然是做得到的。」林子安沉吟半晌,「你上次說還沒到時候,現在到時候了嗎?」
錦儀想了好一會才明白他在說什麼,那只不過是在鍾寺時她猜到了他的渴望,她隨口胡說的一句話罷了, 更何況定下駙馬前一日,他都已經擅作主張親了她,現在還裝模作樣的問。
她橫了林子安一眼,「雖說時候到了,但是不可以。」
林子安猜到了會被拒絕,但是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拒絕,「什麼?」
「你那個什麼,我感覺……不行。」錦儀十分忠於內心的感受,試圖向他描述話本中所謂的親吻,只是看著林子安好奇的眼睛,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你得多學學。」
這種被質疑的時候,林子安想他應該是生氣,想要立刻在錦儀面前證明自己的,可是他莫名有些想笑,「去哪學,公主教教我?」
錦儀的頭搖成撥浪鼓,這又不是國子監的課業,她也不會的東西怎麼教,「不不不。」
「這種東西,怎麼能我教你呢,你不是應該無師自通嗎?」
她最多當一個閱卷人。
京都的城門口到了時辰便關門,錦儀跟著林子安在他們駐紮的地方轉了一圈,便不得不回去了,他親自將她領進來,又親自帶著她走出去,順帶同她講了講陣法要怎麼走,若是有急事尋他,要怎麼進來。
末了,他甚至想騎著馬親自將錦儀送回公主府,只是錦儀堅決地拒絕了他才作罷,他眉目舒展,朝錦儀壞笑,「公主,這回的生辰禮先欠著,下次我再來討。」
——
錦儀對於林子安討要生辰禮這事既期待又不安,只是她記在心裡,林子安像是忘在腦後了一般,他能抽出來見她的時間越來越少,從一旬一次,到兩旬一次再到一月一次。
原因則是蠻族二王子離京回北境了,天啟得防患於未然才行。
便是國子監也把論兩國之戰布置成了課業,待年後復學再交給司業。錦儀對這樣的課業一頭霧水,姜苕也是。
不僅如此,姜苕還帶著課業前往公主府求助。
「兩國之戰什麼的,我一竅不通。」錦儀向他展示一片空白的課業,「你求錯人了。」
「阿姐,我知道你啥都不懂,但是林子安肯定知道怎麼寫。」姜苕難得抱上大腿,怎麼捨得輕易鬆掉,他朝著錦儀擠眉弄眼,「你和他說說,隨便他提點兩句,我也能編出一篇策論。」
錦儀正經危坐,彈了彈經過迴廊時衣角沾上的雪花,「得讓你失望了,我也許久沒見著他,讓他提點更是無從談起。」
「今日已經年二十九了,就算他再忙,過幾日也得休沐。」姜苕算準了日子才趕來的公主府,「阿姐不用把我放心上,到時候只需記得讓他多提點兩句,隨便哪幾句都行。」
見錦儀不甚樂意,姜苕把歪主意打到了林子安身上,「雖說我和那林子安不對付,但到底都是為了阿姐,如今他成了駙馬,我喊他一聲姐夫,換他一句提點,他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