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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太傅拿在手裡瀏覽著,不時點著頭,臉上露出了很是欣賞的神情。
「殿下這篇短論主題明確,思路清晰,有理有據,且文辭流暢自如,當得個『甲』。」韓太傅道。
「多謝太傅。」周珏忙道了聲謝。
「蕭世子,你的怎麼樣了?」韓太傅又走到蕭長慕的案前。
「太傅,我也寫好了。」
蕭長慕也擱了筆,將寫好的白紙奉給了韓太傅,像平日一樣,快速地收拾了案上的筆墨準備走人。他一邊往一隻袋子裝著自己的文具,一邊朝著謝妙的方向笑著使眼神,謝妙也朝他揮了揮手。
「蕭世子,等一下。」
就在蕭長慕收拾好文具擱在案頭一角正準備離開時,韓太傅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太傅,您還有什麼吩咐?」蕭長慕有些意外的回頭問道。
「世子這篇短論雖是完成了,可是論點不清晰,論據也沒有力度,這字跡也不甚工整,須得重寫一篇。」韓太傅板著臉道。
蕭長慕一聽頓時苦了一張臉來,他忙得作揖求饒道:「太傅,那我回去重寫一遍,明天上課時再帶過來成不成?」
「不可,須得當堂完成,不得拖延。」韓太傅一臉的嚴肅,一邊說著,一邊又走回到自己的案前。一副蕭長慕不交上令他滿意的文章,他就不宣布下課的模樣。
「殿下,你可以下課了。」韓太傅看了眼等在窗外的謝妙,然後又對著周珏道。
周珏答應了一聲自坐上起了身,來到韓太傅的案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而後走出了書房。
蕭長慕只好又坐了下來,他抬眼看著窗外的謝妙,面上是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太傅,能通融一下讓蕭世子緩緩再寫嗎?」謝妙見著蕭長慕很是可憐,忍不住開口替他求情道。
「不能,世子得一定得寫好了才能下課。」韓太傅竟是一絲情面也不給。
謝妙眼見沒得辦法,只好又看看蕭長慕,正待開口勸慰他一聲。
「你若是一直站在這裡不走,他今日一整天都寫不出來的。」
身邊傳來冷冷清清的一聲,謝妙轉過臉,就見得周珏正站在她的身側,臉上的神情淡淡的,好像有點不高興的模樣。
謝妙想想也是,蕭長慕本就是個坐不住的,自己等在這兒只會讓他分心,更加的寫不出文章了。
「長慕,你加油,晚一點再找你啊!」謝妙朝蕭長慕喊了一聲,然後朝他擺擺手,然後將窗戶又關上了。
「誒,糰子……」蕭長慕眼見得窗戶被關上,忙揮手喊了一聲,可韓太傅一記眼刀過來,他連忙住了口,面上頓時苦作了一團。
「世子,你安心寫文章,不必擔心謝姑娘悶,不是有殿下陪著她嗎?」韓太傅慢騰騰地道。
「哦,知道了,太傅。」蕭長慕只好老實答應一聲,然後重新取了文具,拿起筆繼續苦思冥想。
謝妙關好書房的窗戶之後,轉過身時,見得周珏仍是一臉冷清的模樣,她朝他笑了下,然後施了個禮就準備走出去,周珏抬起袖子攔住了她。
「你去哪裡?」周珏問。
「哦,我去找璇兒玩一會好了。」謝妙回道。
「才好了些,就想著出去玩,若是再添了病怎麼辦?」周珏冷著臉道,他心裡著實有些氣,她來毓徽宮竟只想著找蕭長慕,蕭長慕不能出來她便說要去找璇兒,他這麼人大人就站在她跟前,她難道看不見嗎?
「怎麼會呢?璇兒那麼斯文的一個人,我們一起說說話打會兒葉子牌還會添了病?」謝妙立即反駁道。
謝妙說完之後,抬手將周珏的手給推開,然後就邁著大步朝外走了。
「葉子牌有什麼好玩的?」周珏追上前幾步又攔住了她。
「那你說說我該怎麼辦?騎馬,射箭,擊鞠?行嗎?且不說你們不讓,除了長慕,也沒人肯陪我啊?」謝妙冷哼了一聲,一雙秀眉也挑了起來,分明是一臉不高興的神情。
「怎麼沒人?我難道不是人嗎?」周珏聽得心裡有氣,竟是脫口而出道。
謝妙一聽這話當即愣了神,過了片刻才道:「你是說,你要陪我去騎馬射箭?」
「騎馬射箭,不可能。」周珏毫不猶豫地回道。
「什麼都不能,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人……」謝妙忍不住小著聲音嘀咕了一聲。
「什麼,你說什麼?」周珏一時沒聽清,抬眼看向謝妙問。
「哦,我說什麼都不能玩,多沒勁。」謝妙忙改口道。
「是這句嗎?我怎麼聽著像是在罵我?」周珏一臉的不相信。
「絕對沒有,我就是昏了頭罵起自己也不敢罵太子哥哥呀」謝妙忙擺手否認。
不遠處的德康聽了這一句,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出來,他耳力一向異於常人,分明聽清了謝妙口中嘀咕的那句「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人」的話。
「德康大哥,你也聽到了吧,我絕對沒有罵他是不是?」謝妙轉向看向德康道。
「嗯,謝姑娘一向爽氣,就是想罵人也定會大著聲音揚著嗓子的,絕不會小著聲音哼哼。」德康笑著道。
好你個德康!這損人還不帶髒字兒!謝妙氣得拿眼瞪了下德康,面上卻是笑著道:「德康大哥果然仗義直言。」
德康故意裝著沒看見謝妙那個兇巴巴的眼神,直轉身對著周珏問道:「主子,這會兒是要去政事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