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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公子是什麼身份?那什麼雲墨的生辰也配請得公子去?我看你也別去了,就在莊中好好陪著衛公子才是。」藍澈斜著眼睛,分明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
「那不行,阿珏不去就算了,我是一定要去的,不然雲墨還不得傷心死?」謝妙看著手裡的請帖說得一臉的肯定。
周珏聽了這話自然是心有不愉,不過藍澈在場,他也不好表現出來,只低著頭默默吃起了自己跟前的菜餚。
飯後不久,藍澈便說要告辭回雲,謝妙竟也待不住了,就說要和藍澈一道回去。周珏聽得心裡好一陣惱,他自然猜得出來,她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那雲墨,然後好為他祝壽的。
待謝妙和藍澈一道出了門,周珏坐在二樓的窗口處,看著謝妙很是歡快的身影,心裡頓時很不是滋味起來。他悶悶地坐了一會兒之後,突然間下定了主意,於是站起身來,快步下了樓,徑直出門去了。
……
停晚時候的雲城璇璣大街上,華燈初上,整個街道燈如白晝,人潮湧動,好一派富庶繁華之景。
大街東頭,有一處巷子口特別的擁擠,道路的兩邊已是停著不少馬車,可不時還有馬車自街道兩頭駛進來。馬車上下來的人,都是有些年輕的翩翩公子。他們下了馬車,都奔著巷子內的一幢庭院走了進去,那庭院修得很是奢華富麗,大門頭正中匾額上書著三字,上面寫的是「清歡樓」。
「主子,你確定要進這地方?」門外不遠處,一身褐色衫子的年平看著眼前的門樓,有些猶豫著問道。
「來都來了,豈有不進的道理?」年邊的身旁,身著一身鴉青色衫的周珏語聲清冷著道。
「是。」年平忙答應一聲不敢再說話。
周珏冷著臉朝門口走了過來,年平和德康對視一眼,也立即跟在了他身後。
門口的站著兩個人,一個中年管事的模樣,還有一個小廝。見得三人前來,那管事的伸手攔住去路道:「敢問幾位可有票子?」
「票子,什麼票子?這地方,難道不是帶了銀子就能進的嗎?」年平忙上前一步道。
「嘿,你這人倒是有意思!你當清歡樓是什麼地方,有銀子就能進嗎?」那管一聽就急眼了,口中譏諷萬分地道。
「這位管事勿要動怒,你請了你們當家的出來說話便是。」周珏淡然著聲音道。
那管事的聽得周珏說話,轉過臉來將周珏仔細看了看,見得來人樣貌俊美,氣度不凡,心裡料定是個大家公子,於是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
「這位公子想見我們當家的,這……」
那管事的話說一半就停住了,因為一隻袋子驀然出現在他眼前,他住了口,愣了下,就見得一個身材瘦削的漢子正站在他跟前,一雙眼睛很是犀利地看著他。
那人被德康的氣勢嚇到了,忙抬雙手接來袋子,這才覺和拿在手沉甸甸的,忙扯開了袋口低頭看了一眼。這一眼看了頓時雙眼就眯了起來。
「哎喲喲,小人有眼無珠,竟識不得財神爺大駕!」那管事的捧著手裡袋子歡天喜地的嚷了起來,這滿滿一袋子,可都是黃燦燦的金葉子。
「兔崽子,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請了當家回來迎一迎貴客!」那管事的一邊喝著一邊踢了身旁的小廝一腳,那小廝這才回過神來,一溜煙的就往裡面去了。
「公子,請隨小人進去稍坐片刻。」那管事的哈著腰,臉上堆了笑對著周珏道。
三人隨著那管事的進了門,這才發現裡面大廳內擺著滿滿當當的桌椅,桌旁都坐滿了人。靠後正中一張高台子,台上十來個身著戲服濃妝艷抹的人正伴著樂曲咿呀唱著什麼。年平和德康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這處是個大戲苑,倒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風月之所。怪不得那管一聽問他們要「票子」,他要看的,原來是他們事先售賣出去的戲票子。
眾人隨著那管事的穿過了喧囂的大廳,又走了後面一間小花廳內。
周珏坐下來沒一會兒,後院就急匆匆迎來了一位身著考究的中年男子來。
「小可便是這清歡樓的班主,敢問這位公子想聽什麼戲?」那人很是進屋後很是客氣地問道。
「不拘什麼戲,只要是你這樓中雲墨扮的便可。」周珏淡然著聲音道。
那班主一聽竟是衝著雲墨來的,頓時臉色一變道:「對不住了,雲公子從不登台,況且今日雲公子生辰,正在後院宴請貴客,公子還是請回吧。」
「班主不必急著趕人,我自然知道今日是雲墨的生辰,我還知道他宴請的貴客是謝家的哥兒,雲墨不登台倒也無妨,我與謝家哥兒是相熟了,不如我去尋他二人好了。」
「這……」那班主聽得周珏這般說,頓時面色緩了一緩,心想今日雲公子宴請謝家哥兒一事,沒有旁人知曉的,這位公子十有□□是真的與謝家哥兒相熟。
「公子既與謝家哥兒相熟,那請上樓見一見好了。」那班王猶豫了片刻,還是應了下來。
「李管事,帶公子去雲公子處。」班主又吩咐道。
李管事忙應了下來,帶著周珏一行三人往外院去了。
眾人很快到了後院一幢小樓前,老遠便聽得樓內有箜篌之聲悠悠傳來,周珏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便覺得那聲音宛轉悠揚,又有一股透靈剔透之意,想這彈箜篌之人必是個技藝嫻熟且心思玲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