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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硯也頭疼了, 裡面到底是姑娘家,他們也不好硬闖,只能嘆息一聲,不行就明日尋一下族長,帶著族長過來吧。
就在葉清硯打算離開時,身後突然有影子一晃,無崇只來得及讓他站在這裡不要走動, 就迅速飛掠追了上去。
葉清硯只是一回頭, 無崇的身影也不見了。
假道士嚇得也蹭過來,躲在葉清硯身旁,可等瞧清楚那個和尚的身後, 激動萬分:「好、好厲害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輕功?來無影去無蹤?」
無崇這次動作很快, 沒有分神去救葉清硯,他不多時就用一段白色的綢帶纏繞來人很多圈, 並未碰觸到就這麼帶了回來。
一身白, 衣袂裙擺很長,尤其是袖子幾乎要拖到地上, 頭上臉上都是一片白, 遮擋的眉眼嚴嚴實實的,若不是是女子的襦裙,還真的不辨男女。
無崇就是用對方過長的袖子將她自己給纏住的, 到了近前,立刻把拽著綢緞鬆開,重新走到葉清硯身邊:「這就是推你們下去的人。」
葉清硯雖然來的路上有猜測, 可真的見到對方,還是愣了愣,回過神,朝對方微微頜首:「貧道與無崇大師並無惡意,此次前來原本是因著這位道友之前拿了主顧的銀錢替這些年給你們送飯的老婆婆超度。不過,穆姑娘為何要害我等性命?」
女子本來因為無崇鬆手正打算掙脫,聞言動作只是一頓,又很快繼續給自己鬆開。
無崇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直接走到不遠處,一拳頭就砸斷了一棵腰粗的樹。
在場另外三個人都愣在當場:「…………」
尤其是女子,更是一抖,突然覺得剛剛對方只是用自己的綢緞將她纏住,已經是客氣十足。
大概是震懾起了作用,女子云袖解開後也沒跑,只是垂著眼,開了口,聲音婉轉清泠,格外的好聽:「我以為你們是壞人。」
假道士先不滿了:「我們是道士誒,除惡揚善的,怎麼可能會是壞人?」
女子依然低著頭,突然又抬頭,將頭上臉上的白紗拿了下來,露出大半張臉,等看清楚那精緻嬌媚的眉眼,假道士看傻了眼,真、真好看!
葉清硯與無崇模樣也是一等一的好,見慣了好看的人,也只是睨了眼,卻也明白了女子的顧忌。這姿容在漠玉鎮怕是獨一無二了,只有一個瘋娘,的確警惕心要高一些,否則,下場不會好。
女子又重新將白紗籠上,聲音又輕又低:「我只是想扮鬼嚇嚇你們,那池塘不過半人高,淹不死人的。」
葉清硯嗯了聲,想到她的身世倒是起了憐憫之心:「穆姑娘,敢問令堂何在?不知前幾日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給你們送飯的老婆婆從你們這裡回去後就病故了?」當時怕是發生了什麼。
女子聞言頭垂得更低,沒出聲,可莫名周圍因為葉清硯這句話籠罩上一層哀傷的氛圍。
葉清硯心底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他與無崇對視一眼,這麼久也沒聽到任何別的動靜,怕是穆家最後活著的那個婢女……結果不會太好。
女子再抬起頭時眼底帶了淚光,聲音略帶哽咽:「娘她……前幾日已經沒了。那時候我剛好不在,余婆來給娘送吃的,剛好看到娘死的一幕驚嚇到了,跑出去時應該是摔倒了,我回來看到門外散落一地的飯菜。第二日也沒見到余婆,後來就看到余大哥帶著個道士過來……我心裡不安,就沒露面,怕說不清楚。」
葉清硯想這個余婆應該就是一直給她們母女送飯的老婆婆。
「不知令堂是怎麼去的?」葉清硯上一次被系統坑了吧,這次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有用的細節。
更何況,這次與老鬼王有關,而穆府是大陰之地,怎麼看都不像是簡單的府邸。
女子道:「我娘每個月都會發瘋一兩次,那時候都會到處亂跑,我每次離開都會先把她綁起來。這次不知為何她竟是掙脫掉了,跑的時候撞到桌角,額頭上都是血,我回來時……剛好看到她就瞪大眼盯著門的方向。因為太過可怖,余婆應該就是乍然這麼看到,給嚇到了……」
葉清硯聽她敘述有條不紊,氣質如蘭,不太像獨自與一個神志不清之人生活十幾年的人,反倒是像正經長大的姑娘。
葉清硯想到了,直接問出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可是姓穆?」他雖然喚了穆姑娘,卻也是特定指一下,見到人還是問一下為好。
女子輕輕頜首:「娘是穆府的家生子,隨了主家姓,我……不知自己生父是誰,族長就讓我跟著娘姓了穆。」
葉清硯:「穆姑娘平時可識文斷字?」
穆姑娘遲疑一番,還是回了:「認識的,余婆以前是大家的丫鬟,後來出府嫁人,卻是識文斷字的,平時余婆閒來無事會教我識字。」
葉清硯也沒別的要問的,想到她的生辰八字,雖說直接問不好,可特殊情況也只能暫時特殊處理,原本是想找族長,但他們時間不多,若這位穆姑娘真的是六陰女,萬一他們尋族長的功夫被盯上,到時候豈不是反倒幫老鬼王尋到了六陰女?
他扭頭看向無崇,眼神示意:你去問。
無崇挑眉:為何是我?
葉清硯:我是道士可能是假扮的,但你肯定是和尚。
畢竟假扮道士方便,和尚可不行,古人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會為了假扮和尚真的給自己剃光,更何況,無崇頭上還有戒疤,更不可能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