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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不起他……最後連累他一同與他死去。
穆公子卻是笑著握著他的手,他何嘗不是這一世身負枷鎖,能跟他一起死,是他之幸。
葉清硯隨著系統最後一聲,眼前徹底黑了下來。
等他再睜開眼時,四周昏昏暗暗的,天還未亮,他怔怔望著馬車的頂端,腦海里仿佛還閃過最後一幕,心裡有些酸澀,沖淡了些許這一關闖關成功的輕鬆。
耳邊仿佛還響著空吁與穆公子最後的話,這輩子他們活得太累,雙手沾滿鮮血,那……就讓這一切災難從未開始過,重新來過。
葉清硯突然慶幸自己能修改書中的情景,只是……他好像走之前沒來記得與無崇告別?
不過他這邊完成了任務,無崇應該也完成了吧?
沒等葉清硯想明白,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擺在他眼前,他們就要進京了。
葉清硯平時都專注虛世,白日裡大多數現世都在補眠。
大太監為了早日回京,有時候晚上葉清硯歇在馬車裡時他們也會換班日夜不休趕路,這導致一個月的路程,愣是半個月就趕完了。
葉清硯一行人是午時到的京城外,望著前方離得越來越近的城門,葉清硯心情有些複雜。
當年他一穿來就是在被貶的途中,所以他其實並未來過京城,也沒見過那位據傳聞的暴君。
葉清硯摸了摸自己的腦子,無聲嘆息一聲,這種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感覺,真的是……複雜。
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大太監等人皆是一身常服,到了城門前拿出令牌,立刻被放行了。
於是葉清硯一行人低調的入了城。
最後停在禹王府前。
大太監騎在高頭大馬上,瞧著被掀開的馬車帷幕,看到葉清硯,皮笑肉不笑:「葉大人,對不住了,您這是剛回京,還沒接到任何任職的旨意,暫時沒有府邸。您是禹王的老師,不如……就暫時住在禹王這裡不知意下如何?」
葉清硯瞥他一眼,也似笑非笑:「本官自然沒意見。」
總不能睡大街吧?先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去找住處,估摸著按照宮裡那位對他的不喜,指不定何時才會想起他給他隨便指個職位。
禹小王爺一開始心驚膽戰,生怕老師不住在他府上,聞言頓時喜笑顏開:「老師,我把主院讓給老師住!」
葉清硯瞥他一眼,禹小王爺立刻蔫頭耷腦。
尤其是想到老師是因為他才不得不回京,更加惆悵。
葉清硯才不住禹小王爺這裡,指不定四周都是監視的人,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但目前來看,只能先在禹小王爺這裡住一晚。
大太監也沒打算真的理會葉清硯的意思,皇上對禹小王爺不喜,這葉大人是禹小王爺的老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次若非禹小王爺跑了,皇上想拿葉大人控制禹小王爺,也不會將人給召喚回京。
回京是一回事,能不能走馬上任或者有個好職位,那就是另一回事。
大太監離開去復命,葉清硯跟著禹小王爺進了禹王府。
禹小王爺離京幾個月,府里一直有人守著,也早就聽說禹小王爺要回來,府里的管家侍衛等一切井然有序,對禹小王爺依然恭敬,可走到哪兒都有人看著。
葉清硯垂下眼,府中都這般,想必府外這會兒也有不少人守著了。
果然,明日一大早就去找住處絕對是明智之舉。
同一時刻御書房內。
大總管心驚膽戰陪在一側,大氣都不敢出。
從一早皇上醒來,總覺得四周低氣壓極重,可要說皇上不高興吧,從他過往的經驗,皇上又不像是真的不悅。
但總覺得皇上又奇怪,光是這大半日就時不時出神,甚至偶爾批改奏摺時會停下來,甚至今日都沒對諸位大人動怒,這在往日,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閻帝的確是在出神,昨夜在虛世又過了一關,他本該高興的,他想要的答案再過一關就能知曉。
但昨夜在虛世那人竟然招呼不打一聲就直接離開了。
想到當時突然瞧見他身體虛幻消失的一瞬間,明知這只是尋常必經的過程,可當時看在眼裡,他依然心悸。甚至那一刻怕極了對方會徹底消失,再也不會入虛世,如此一來,他要去何處尋他?
這種恐慌以及不安,讓閻帝不願再等。
今晚入了虛世,他定要將人收入囊中。
即使只有一關,即使只有朝夕間的相處……
閻帝斂下眼,想到最後一關過後他們將會徹底不復相見,他周身再次籠罩著駭人的冷氣,凍得一旁的大總管打了個哆嗦。
大總管:??怎、怎麼又來了?他也沒做什麼吧?怎麼皇上又不高興了?
好在很快前來復命的大太監回來了,大總管強壓下心頭的不安,重新回到近前:「皇上,禹小王爺與葉大人已經帶回來了,如今二人已經在禹王府中。」
閻帝對這位小王爺並不在意,只隨意擺手,不願再提。
大總管不敢再過多提及:「皇上,早些時候刑部的人呈上來摺子,訴戶部侍郎九大罪。奴才派密探去查證過,確然是真的。可要派人將戶部侍郎捉拿就地正法?」
大總管說這話時一頭腦門冷汗,這戶部侍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在皇上眼皮子底子搞事,他自己不要命,也別連累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