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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珩皺眉看了一會兒,心情煩躁。
學校里這麼多幼崽,挨個揍一遍,讓他們以後不許說人造人魚的壞話似乎也不太現實。
他悄無聲息的又回了臥室,得想個辦法才行。
因為心情不好,容珩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清早早早醒來後,連早餐都沒有吃,就衝下樓去了阮時青的工作間,四處翻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出一支紅墨水筆。
叼起筆,容珩去了院子裡。
他第一個瞄準的實驗目標是諾塔。
諾塔正坐在躺椅上吃早餐,被阮時青收養之後,她的營養跟了上來,變換成人類形態時,臉頰圓圓,下巴尖尖,非常可愛。
正適合拿來練手。
容珩叼著筆,趁她不備,在她臉上畫了一道長長的紅印子。
啊!!!!!
猝不及防被襲擊的小狐狸頓時出離了憤怒,撲上去按住容珩,就要和他扭打到在一起。
容珩卻推推她,示意她去池水邊照一照。
小狐狸將信將疑地探頭到池邊照了照,看到臉上鮮紅的印子時,頓時更加憤怒了。
她齜著牙:「你是不是想和我打一架?!」
容珩不滿瞥她一眼,將筆扔到了她手邊,用動作示意她給自己也畫一道。
諾塔:????
她拿起筆,警惕地看著容珩,生怕他又耍詐。
但這次容珩卻非常配合,任由她在自己臉上畫了兩道鮮紅的印子。
小狐狸盯著他臉上的印記,愣了一下,接著像是明白了什麼,看向了從二樓下來的小人魚。
她偷偷將筆藏到了身後。
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又蹦蹦跳跳地湊過去,展示臉上的紅色印記:「我剛剛畫的,好看嗎?」
鮮紅的筆印,並沒有破壞幼崽的可愛,反而顯出一絲喜感。
阮時青正想詢問這是在幹什麼,目光觸及小人魚臉上的傷疤時,頓時明白過來。
他看向雪球,小崽白色的絨毛上也畫著兩道鮮紅的印記,滑稽里又透著絲可愛。
「很好看。」
最終他揉了揉小狐狸的頭,這麼誇獎道。
第40章
小龍崽磨磨蹭蹭下了樓,就發現大家正聚在一起說著什麼。
他看看容珩,再看看小狐狸,發現他們臉上都畫了紅色印記,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頓時不滿嚷嚷起來:「我也要畫!」
他撲騰著一對小翅膀,不高興道:「為什麼你們都畫了,不給我畫!」
「反正你這麼黑,畫不畫也看不出來。」小狐狸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
!!!!
小龍崽瞪圓了眼,氣得鼻孔都快要噴火星了,他扒著阮時青的腿開始撒嬌:「不管我也要畫,爸爸給我畫!」
阮時青無法,只能拿來紅筆,給小龍崽在臉上也畫了一道。
小龍崽臉上布滿了墨玉一般的黑色鱗片,鱗片一片疊著一片,光澤潤滑,筆尖在鱗片上划過,只能留下不太明顯的印記。
對著池水照了照,小龍崽不太滿意地又讓爸爸給他加重塗了兩下,才終於能勉勉強強看到臉上的一道紅色印記。
他仰著腦袋,對小人魚說:「你看,我們一樣了!」
小人魚看著他們臉上胡亂塗抹的紅色印記,原本陰鬱的心頭,就好像太陽忽然驅散層層烏雲,溫暖了整片原野。
他的心上開出了花兒。
「啊!」小人魚重重應了一聲,魚尾輕輕搖擺,彎著眼睛快活地笑起來。
他終於領會了昨天爸爸所說的「別把無關緊要人的話放在心裡,在我們心裡,你就是最漂亮的」這句話的含義。這並不是一句輕飄飄的安慰。
他們一直在身體力行地告訴他,不論他是什麼樣子,在他們心裡,他都是那隻最漂亮的小人魚。
他不該因為無關緊要人的一些惡言惡語,就為難自己,也為難關心他的家人。
小人魚挺起了胸膛,藍眼睛熠熠生輝。
阮時青從未騙過他,雖然臉上留下了疤痕,但這樣的小人魚,也確實非常漂亮。
小崽們去學校時,果不其然引來了幼崽的圍觀。
有幼崽嘲笑他們臉上的紅色印記真難看。
小龍崽卻昂著腦袋理直氣壯:「你懂什麼?這是男人的榮耀!」
「就是!這是勇敢的徽章!」跟著附和的諾塔絲毫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小下巴抬得可高可驕傲。
爸爸說過。阮月白臉上的疤痕,是他堅強的證明。
並不是每一隻幼崽,受了那樣嚴重的傷後,還能頑強的活下來。
這疤痕不是醜陋的印記,而是勇敢者的徽章。
小崽們滔滔不絕,容珩聽得直翻白眼。
也不知道都從哪裡學來的詞。
但兩隻小崽這一番胡說八道,還真唬住了不少幼崽。幼崽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只有成年的大人們身上才有傷疤,大人們有時會說那是英雄的徽章。
英雄的徽章,聽起來多酷啊!
小崽們立刻就將昨天的鬧劇拋到了腦後去,個個躍躍欲試,也想在身上加一道「英雄的徽章」。
反倒是小獅崽米萊一臉呆滯地盯著小人魚:「男人的榮耀?」
他呆呆地說:「可是阮月白不是女孩子嗎?」
看表情,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