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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宴在書房裡處理政務。

    敲門進去時,瑟婭首先看到了那副女王的畫像,畫像一層不染,似有人時時擦拭。她的眸光暗了暗,很快又收斂情緒,姿態優雅地走到司宴身後,手臂親昵地扶著他的肩膀:「陛下,您已經有兩天沒有去看過索瑪了,他正鬧騰著要找爸爸呢。」

    懷胎十月,她順利生下一個男孩,取名叫索瑪。

    按照她的設想,索瑪出生後就應該被立為太子,可這幾個月來,不管她明示或者暗示,司宴都無動於衷,從未提起立太子一事。

    就連她向父親訴苦求助,似乎也沒有說動他。

    瑟婭敏銳的感覺到,有什麼發生了變化。

    加上剛才又驟然看到容珩並未身死的消息,瑟婭心裡就慌張了起來,只能親自過來,小心試探。

    然而司宴卻並不似從前那般溫柔,他臉上沒有笑,有些疏離地讓開了她的手,眼中閃過厭惡。

    「你來得正好,」他站起身,和對方拉開距離,漫不經心地低垂著眼眸,拿出一張消毒紙巾將被碰觸過的部位仔仔細細擦乾淨:「我正好也要找你。」

    司宴過於冷漠的姿態,讓瑟婭心頭一沉。  

    危機感讓她下意識想要打斷對方,可司宴卻並沒有給她機會,他撩起眼皮掃了她一眼,再沒有掩藏眼中的厭惡和輕蔑:「容珩並未身死的新聞,你應該看到了?」

    他甚至不再議皇后稱呼對方。

    「看到了。」瑟婭攥緊了拳,聲音有些緊繃。

    她看著面前這個陌生至極的男人,無法猜到對方提起這件事的意圖,只覺得心跳一陣快似一陣,整個人被不安所籠罩。

    面前的司宴不再是她熟悉的丈夫。

    然而對上對方冷漠的眼神時,她的表情卻一滯,忽然想起來,司宴原本就是這樣的。

    冷漠、目中無人,像一台沒有情感的冰冷機器,只有在面對法拉時,他看起來才像個活生生的人,有了些許的情緒。

    對方溫柔的偽裝毫無破綻,她竟信以為真。

    「你一直在騙我。」她咬牙切齒。

    所有的溫柔和愛意都是假的,表面的平和被撕開,露出底下骯髒的陰謀和算計。

    司宴神色不變,並未對她的質問給予任何回應。撕下偽裝,他本就是個情緒極淡的人。將手指擦拭一遍後,他又抽出一張消毒紙巾,開始擦拭第二遍。  

    吐出的話語和他這個人一樣,不帶任何情緒,平淡的仿佛在宣讀審判詞。

    「繼位大典前夜,太子容珩在巴格達大區遭遇襲擊,參與襲擊的殲擊艦隊屬於納西集團,沒有任何服役記錄,便以殲擊艦引擎核驗不合格為由,全部銷毀。但一百多艘殲擊艦,並沒有完全被銷毀乾淨,還有數艘沒來得及被銷毀的殲擊艦,被存放在納西集團總部的7980號倉庫里。我已經讓人將殲擊艦中被銷毀的資料復原,拿到了確鑿的證據。」

    「瑟婭·巴特及其父親,謀害太子,按照帝國法律,當以叛國罪論,褫奪一切榮譽,處以死刑。」

    說了這麼多話,他的語速甚至都沒有變化。

    瑟婭在聽到他提及倉庫時,就知道他都知道了。

    她面白如鬼,聲音顫抖:「你不能這麼對我,父親不會允許的,還有索瑪……索瑪不也是你的孩子嗎?」

    司宴抬眸,面上罕見地起了波瀾。

    瑟婭以為他到底還是不忍心傷害自己的孩子,眼淚成串落下來:「索瑪是我們的孩子,你要讓他剛出生就沒了母親嗎?」

    「他是你的孩子,卻不是我的。」司宴收回目光,將桌案後面上鎖的抽屜打開,拿出一分文件來:「他對我來說,不過是個實驗品。」  

    這樣的實驗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那份文件,甚至只有薄薄一頁紙。

    瑟婭撿起文件,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神色絕望。

    「從你們密謀殺害我的孩子……」司宴說到這裡一頓,唇邊泛起冰冷的弧度:「不,從你們聯手謀害法拉開始,就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提到故去的妻子,他的神情才真正有了變化。那是一種近似懷念和悲傷的神色,與這張情緒匱乏的面容格格不入。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聽他提起法拉之死,瑟婭再次變了臉色,她終於收起了無用的眼淚,眼底藏著狠意。

    她從來就不是個柔弱的女人,喜歡的男人就去搶,討厭的人就想辦法殺了。只不過這一年多的溫柔陷阱,讓她藏起了尖利的爪牙。

    什麼時候知道的?

    司宴沒有回答她,很久之前他就意識到法拉的死亡不尋常,一直在暗中調查,只不過直到最近幾年,才終於確定了當時參與的人員。

    他垂著眼,眸色深沉。

    還有時間,可以一個個來。

    倒是瑟婭見他不語,越發篤定他早就知道了。恐怕這場聯姻從頭到尾,都是他設下的圈套。  

    而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嫉妒和恨意交織,瑟婭不動聲色地將手伸到繁複的衣裙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藏在腰間的雷射槍,對準了司宴的胸口,瞄準射擊一氣呵成。

    能量束瞬間穿透司宴的胸膛,她繃緊的神情微松,既痛楚又快意:「你竟然為了一個死人要殺我,那就別怪我絕情了。」

    她是進化人,而司宴只是個孱弱的古人類。雖然出於對丈夫的尊重,她故意扮得柔弱惹人憐愛,但這並不代表她就真是個嬌弱的貴族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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