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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族擅長幻術,能迷惑人心,比起猶彌爾和龍族的戰鬥方式,他們的戰鬥方式更依賴精神力量。
但精神力量的研究如今還在起步階段,就連九尾狐族自己也沒能完全弄清楚。
目前已知的是,血統純粹的九尾狐族,自出生起就能使用幻術。血脈越是純粹,力量就越是強大。
所以這些年來,九尾狐族為了保證種族的強大,十分排斥與外族的通婚。
但實際上,凡事都有例外。這些年來九尾狐族也不是沒出過實力強大的混血種。
只是千年的延續中,純血種已經完全掌控了九尾狐族的話語權,為了維護純血種的地位和利益,沒人願意改變這種現狀。
容珩一直覺得這是一種自取滅亡的愚蠢行為。
就比如這隻混血種幼崽,從未受過任何引導和教育,卻能在混亂的B3024生活這麼久,並且還無師自通學會了九尾狐族的幻術。雖然幻術幾乎抽乾了她的精神力,讓她沉睡不醒,但她若是能撐過這一關,日後成長起來,絕不會比任何一個純血種遜色。
沒有接納這隻幼崽,是九尾狐族的損失。
容珩向來欣賞性格堅韌的人,即便面前這個還只是一隻幼崽。
他微微垂頭,與九尾狐幼崽額頭相抵。
既然如此,那就再救你一次。
蓬勃的生命力藉由相抵的額頭,源源不斷的傳送過去。
這是猶彌爾族的天賦技能之一。
大部分人都只知道猶彌爾擁有強大力量,是所向披靡的戰士,卻不知道猶彌爾其實也擅長治療。只不過這種治療方式,是以猶彌爾自身的生命力為代價。
就像一個蓄水桶,他們可以將桶里的水分給其他人,但每分出去一點,自身就會減少一點。
這個秘密在猶彌爾的數量日漸稀少之後,已經被掩埋在時間的塵埃里,除了他們自己,幾乎無人再知曉。
花費了五分鐘完成治療,容珩掃了這隻幼崽一眼,跳下了治療艙。
剛站穩,就對上一雙黃澄澄的大眼睛。
「你在幹什麼?」小龍崽好奇的盯著他。
容珩瞥他一眼,不答,繞過他逕自往臥室走去。
耗費了生命力,他現在有些累了,需要補個覺。
小龍崽鍥而不捨的跟在他後面:「你是怎麼跳上去的?妹妹醒了嗎?」
新生的小崽總是有許許多多的奇怪問題,並且精力驚人。
容珩被他吵得不勝其煩,暴躁的咬住小龍崽的後脖頸,將他拖出了臥室,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飛快關上了臥室門。
終於隔絕了噪音源,太子殿下十分滿意,跳上床,在枕頭上蜷著身體睡了。
只有被無情趕出來的小龍崽猶自憤憤不平,他倒騰著小短腿,費勁爬到木桶邊,跟小人魚抱怨:「大哥脾氣也太壞了!我要告訴爸爸!」
什麼都知道,但卻無法開口的小人魚摸了摸他的腦袋,邀請他到桶里來和自己一起練習凝水成冰的技能。
小龍崽攤開翅膀,仰面漂浮在水面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吐出一朵小火焰。
他才不要練習。
*
修理店的生意明顯好了起來,阮時青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已經是晚上八點。
關上暫停營業的牌子,阮時青關上大門,上樓洗澡換衣服。
09習慣性的查看治療艙的各項數據,看著看著,忽然驚叫起來:「先生!先生!她醒了!」
「醒了?」阮時青從臥室大步出來,打開治療艙的艙門,就見小狐狸的眼睫果然在不斷眨動,掙扎著快要醒過來。
所有人都緊張的圍攏在治療艙邊,等待著小狐狸的甦醒。
諾塔感覺自己剛經歷了一場長途跋涉,身體酸軟無力,頭腦也昏昏漲漲。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她眨了眨眼睛,分不清是不是在做夢,但她還是心虛的垂下了眼,低聲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弄壞了你的蛋。
阮時青當然明白她在說什麼。
他將小龍崽抱過來,放在治療艙邊緣:「多虧你打碎了那顆蛋,赫里才能從蛋里出來。」
小龍崽懵逼的和她對視,鼻子動了動,驚奇道:「我聞過你的味道。」
他頓時手舞足蹈起來,趴在邊上嘰嘰咕咕:「雖然你比我出殼早,但是我們家講究先來後到,所以你要叫我哥哥。」
小龍崽始終堅定的認為,家裡的崽們都是從蛋里出來的,只不過和他不是一個蛋。
諾塔茫然的看著他,有些手足無措。
如果這是夢的話,這個夢也太美好了。
她仿佛被撕扯成了兩個人,一個心裡咕嘟咕嘟冒著歡喜的泡泡;一個則充滿不可置信,反覆詢問,這一切是真的嗎?
小龍崽對她的不配合十分不滿意,立刻拉著邊上的小人魚尋求同盟:「喏,我們都是哥哥,快點叫哥哥。」
他昂著頭,一派大哥的模樣。
諾塔抿了抿唇,低低叫了一聲「哥哥」。
小龍崽大為滿意,大方的將自己的橡皮鴨送給了她:「這是我最喜歡的玩具。」
他剛來的那天,阮月白將這隻小鴨子送給了他。現在他又將這隻小鴨子轉送給了剛來的諾塔,仿佛完成了某種十分鄭重的儀式。